“蕭將軍。”
有官員見他忙行禮,蕭清問道,“出了何事?”
“回將軍,邱大人昨晚昏倒了,大夫說是染上了風寒,到現在都高熱不退,還未醒來。”
蕭清臉色一凝,“帶我去看看。”
跟著他來到邱石鴻暫時休憩之地,還未進門就看見朱鈞從裏麵出來,臉色難看。
“你來了?”
“怎麼了?邱大人還未醒過來?”
“方才已經醒來了,如今關鍵時刻,他不可能還安心躺在床上歇息。但大夫說他病情不能耽擱,若勉強怕隨時都會再次病發。”
蕭清猜到了以邱老的個性,怕不會這麼簡單就聽大夫的話。
“那你臉色為何這般凝重?”
朱鈞擰眉,“今日早朝,此案呈於禦前,引起軒然大波。沒想到有些人竟拿此做文章,斥責三司無能,致犯人接連作案。秦征幾人不知被誰挑唆,在禦前參了一本,陛下下令要三司在五日內破案,否則就拿我們是問。今日刑部算是顏麵盡失,威嚴掃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蕭清望著朱鈞眼瞼下青黑的眼圈,就知道他好幾日沒歇息了,恐怕卓堯幾人亦是。
“五日,足夠了。”蕭清淡淡開口,“我進去看看邱大人,有事去卓少卿那找我。”
朱鈞望著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個時辰後,蕭清從邱石鴻屋中出來,直奔偏院。
卓堯昨晚照她囑咐,聚集了十幾人來解讀鬼麵圖中隱藏的暗語。方才讓人來報已搜集完所有線索,讓他來偏院。蕭清進屋,就看見偌大屋中趴著一人,正是卓堯。
走過去拿起桌上厚厚一摞紙,迅速翻看著。
卓堯睜開眼就看見坐在旁邊一臉認真的少年,坐直身子揉了揉臉,“抱歉,睡著了。”
“無妨。趁這時睡會,待晚上就有的忙了。”
卓堯眼底閃過疑惑,轉瞬即逝,“從鬼麵圖中找出的所有線索都在這了,怎樣?對你可有幫助?”
“嗯。多謝,有這些足夠了。”蕭清起身,朝外麵走去。
“蕭將軍去哪?”
“去找犯人最後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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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來臨,灰暗的雲層遮掩住月光,將這個帝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城東一座府院,經曆了一日勞累,府外的守兵已經十分疲憊。寒風呼嘯,凍得他們渾身發抖,隻得在換崗之際聚在火堆前取暖。
“媽的,今晚實在太冷了!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火堆前聚集了十幾名守兵,冒著寒風在瑟瑟發抖。
“哎,這都死了四個人了,上麵還沒一點辦法。要是再讓犯人這麼猖狂下去,依我看咱們也甭想離開了!該死的,這天兒實在太冷了,你們誰帶酒了?”
“說什麼呢!咱們守職怎能飲酒?讓上麵的知道可就麻煩了…”
“嗤,怕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我這倒是有點…要麼給幾位大哥?”這時旁邊一名個矮的守兵掏出幾個酒袋子晃了晃,眾人驚喜,迅速接過道了聲謝喝了起來。
片刻,身子逐漸暖和起來。他們邊喝邊聊,還算愜意。隻是過了沒一會,就覺得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須臾,頭一垂,便睡了過去。
這時,從昏睡的人堆中緩緩站起一人,掃了眼四周,一閃身便躍上了桅檣。
府中十分安靜,偶爾有巡夜的守衛經過。這座府宅並不大,但卻規劃合理。假山石壁,水榭亭台皆籠罩在一片陰影中。由於這幾日帝都大雪不斷,所以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寒風呼呼,吹落鬆枝上的積雪,簌簌飛舞。
假山後的卓堯等人盯著院中,警惕著四周。這時肩上一重,他回頭,就見曲晟朝他勾了勾手。他貓著身子走過去,“怎麼了?”
“你去那邊,這裏交給我。”曲晟指了指不遠處的冰湖。
卓堯擰眉,但還是帶著幾人悄悄朝冰湖移動。遠遠就看見一道熟悉身影趴在雪堆裏,他走過去蹲在他旁邊,“已經這個點了,怎麼還沒動靜?”
蕭清淡淡道,“不急。”
卓堯望了他一眼,這人倒真能沉得住氣,他難道不知現在什麼情況?若犯人真的過來,僅憑這幾個蝦兵蟹將真能將人抓住?萬一失手,所有官員的唾沫就能將他淹死!
並非是他不相信,隻是此案犯人是在太過狡詐,三番兩次被他逃脫。這人真有辦法將人捉住?
“蕭將軍,你確定犯人今日會過來?”
須臾,淡淡的聲音傳來,“不確定。”
卓堯眸子大睜,“不確定?那…”
“但鬼麵圖已經出現,就表示犯人已鎖定好目標。我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哪怕隻有不足一成的希望,也不能放棄。”
卓堯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原本以為麵前的人該是傲慢的,畢竟他僅憑弱冠之年便有此成就。隻是通過這兩日接觸他發現,眼前的少年沒有絲毫倨傲之氣,對待任何人都溫和有禮。更主要的是,麵對自己判斷的失誤,他會主動承認,絲毫不見自負。不驕不躁,處事冷靜。麵對任何情況皆能靈活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