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既然犯人的目標是當朝才子,那麼就將剩餘七名才子全部保護起來,派重兵守護,老夫就不信犯人又這麼大能耐,可以突破層層守兵殺人。”邱石鴻吩咐身旁的人,“去告訴孟統領,讓他來大理寺一趟,老夫有要事與他商議。”
“是。”
朱鈞擰眉,“如此大張旗鼓,犯人必會得到消息,或許他會改變計劃也說不定。”
“無論如何,這次絕不能再讓凶手逃脫!不抓住他,勢必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兩人商議好應對之策,交代好身邊之人,便讓人開始處理屍體。轉頭才發現,許久未說話的蕭清正趴在桌前,對著桌上三張鬼圖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望著一臉嚴肅的他,朱鈞問道。
過了好半晌,才聽到蕭清凝重的聲音傳來,“我想錯了,一開始就錯了。”
“什麼錯了?”
蕭清凝視著桌上三幅畫,眉頭緊擰,“原本我以為犯人透過畫像是在宣告他殺人的時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時間,而是…名字。”
“名字?”
“是,劍刃與其呈出的影子指的並非是是日晷,一日一天,其實他指的是,犯人殺害之人的名字。”
卓堯目光銳利,“一日…一天…難道,是昊?”
朱鈞和邱石鴻驀地恍然大悟,“是指柳昊笙?!”
蕭清頷首,“正是。最初,我並未發現放於楚才子屋中的鬼圖,所以我忽略了這個重要線索。直到今日柳昊笙被殺,我細看第三張鬼圖才發現,上麵劍刃與鬼麵人身的角度與之前截然不同!指的根本不是日晷!所以,犯人的殺人時間並非五日!”
“那犯人究竟何時會動手我們豈不一無所知?!”
朱鈞擰眉,“雖不知道他犯案的時間,但若知道他下個目標,不是對我們更加有利?”
“關鍵是,犯人下個目標究竟是誰我們並不清楚。”邱石鴻沉思,“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既然不知犯人作案時間,那就先將主動權掌握在手,占取先機。”
“邱大人有何主意?”
邱石鴻眼眸深沉,“守株待兔,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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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接連發生命案,百姓們人心惶惶,議論紛紛。街上隨處可見巡查的官兵,挨家挨戶查問,一旦有可疑之人皆被抓起來。傳聞城中被殺者皆是權門子弟,身份貴重,長陵百姓作為飯餘閑談的同時,也紛紛猜測是何人竟如此大膽,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又過了三日,城中依然沒有動靜。
犯人未再作案,就在眾人以為事情逐漸平息後,第四個被害人出現了。
時間還要追溯到第三日夜晚。
應大理寺邱石鴻要求,剩餘七名才子所在府上皆由重兵把守,另派遣一名校尉在府外看守。此令下達之後的第一日,犯人沒有動靜。第二日,亦未有動靜。第三日…
而在此期間,府上所有人,包括小廝和護衛,出入皆需經過搜查。而七名才子則被重點看守起來,不得隨意出入。隻是經過三日的風平浪靜,府上公子們漸漸按捺不住,這番言行舉止受人監控下的日子,世家公子們有幾人能熬得住?
就在第三日晚上,蕭清正在大理寺與曲晟幾人查探案子進展,有官兵來報,薛府內傳來異動。官兵與其府上護衛發生了口角,打了起來。而在這期間,才子薛景文不見了。
幾人聽後立即趕往薛府,還未到地方就聽見一陣吵鬧。蕭清翻身下馬快步走過去,才發現原來是駐守校尉與薛府一名公子打了起來。那公子頭上掛彩,汨汨流著血,衣衫散亂十分狼狽。而那校尉卻好上很多,身上並無明顯傷痕,隻是那張臉卻蘊含著怒火。
“是你吧?前兩日在城南雲香閣輕薄了我表妹還出手傷了她?!你這兔崽子,今日不教訓教訓你跟你姓!”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輕薄她了?本公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她竟敢不識好歹抓傷我?我隻是小小訓斥了幾句,誰能證明我打了她?”
“你還敢抵賴你…我打死你!”
那校尉怒火衝天,不顧旁邊官兵阻攔,拔刀便衝了過去!此人明顯武功不弱,身旁眾多官兵竟一時攔他不下!
蕭清皺眉,“郝猛。”
身後郝猛驀地衝天而起,彈起一塊石子射向那人!一聲脆響,那人手上兵器掉落在地,扶著手傷的手腕怒氣衝衝望來,“是誰?!”
卓堯上前一步厲喝,“誰敢作亂?!”
官兵一看是大理寺少卿和刑部侍郎,忙跪地行禮。隻是那校尉一介武夫,如今又怒火衝頭,竟不將兩人放在眼裏,“兩位大人莫管,今日我定要給我妹子討個說法才行!此人竟然當中羞辱我表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曲晟冷哼,“本官管你怎麼討說法,你們拚個你死我活那是你們的事。隻是如今你正當值,卻因私誤事,導致府上薛公子被擄,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