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邱石鴻幾人麵露沉思。
蕭清道,“先不論此人敢當街誅殺當朝才子,就隻看他布置在車內的機關,就知此人心智非同常人。為何犯人會知道死者坐於何處?首先他應是對秦公子做了一番詳細調查。從身形,身高,體重,習慣皆做了參詳。之後,在布置馬車中的機關前,他便將車中案台坐墊的位置提前做了安排。”
卓堯訝異,“難道…?”
“對,車中的布置是凶手事先準備好的,挑選出了一個最適合攻擊,銀絲輕而易舉能絞斷頭顱的位置。普通馬車案台皆擺在中間,兩側分別擺上軟榻。而秦公子的馬車你們不覺得布置得有些古怪麼?”
幾人細細打量,朱鈞皺眉,“確實,案台在左側,軟榻的位置亦靠近窗戶,這種布置確實有些奇怪。但是難道凶手不擔心秦公子因此不滿而要求換馬車麼?”
“這個我想不會。”卓堯道,“據他貼身小廝所說,當時秦公子因耽擱了時辰,著急出府,所以我想他根本沒有心情要求重新換一輛馬車。”
蕭清道,“至於犯人為何能確定自己不會發現,其實原因很簡單。就如我現在這般,頭罩披風,整個裹在裏麵。當時犯人與馬車並行,背後的人因披風擋著,便看不見當時發生何事。至於馬車前方的人,因馬車衝撞皆慌忙閃躲,有幾人會在危機關頭觀察馬車旁邊的人在做什麼?”
邱石鴻雙眼微眯,“犯人著實狡猾,竟將這些都算進去了,。”
蔣濟桓麵露沉思,“如此一來,犯人就算沒有高強武功,亦能殺害秦公子。那麼想鎖定嫌疑人,就困難多了。”
“也並不一定。”蕭清望向卓堯,“派人去曲園樓查探的人回來了麼?”
卓堯頷首,吩咐一旁人,須臾,幾個官兵匆匆走來。
“參見大人。”
“讓你們辦的事如何了?”
“回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屬下搜查了三樓最東側的房間,並未發現任何痕跡。根據樓中跑堂對進過房間之人長相的描述,屬下讓人繪出了這幾張圖。但當時樓中人來人往頗多,有些去過那房間人的長相記不太清,有印象的也就是這三人。”
卓堯接過畫像,一一翻看著。
旁邊蔣濟桓開口,“為何要查探曲園樓?”
蕭清解釋道,“犯人若想清楚知道秦公子馬車何時駛來,就需要找到一個最佳的觀測地點。曲園樓是太乙街最高的樓,從那個房間內望下去視野開闊,能很清楚將四周景象攬入眼底。所以我猜測犯人可能曾經去過樓中,便讓官兵去樓中查探一番。”
“原來如此。隻是曲園樓中人來人往,若這樣查下去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曲晟道,“比起在整個帝都搜尋至少要好上很多,我看就算官兵將整座城翻過來,恐怕都找不到犯人。以這凶手的狡猾,定早想好了退路。還是讓孟統領歇著吧,犯人是有目標殺人,全城搜捕也沒用。”
卓堯冷哼,“凶犯眾目睽睽之下敢殺害秦府公子,你如何保證他不會對城中百姓下手?”
“你不長腦子?難道不會自己想?通過犯人的作案手法,明顯看出犯人是經過長期計劃,詳細安排實施的犯罪。若他想對普通民眾下手,豈是官兵能阻止得了的?現在找不到任何線索就妄動,不是打草驚蛇讓犯人更警惕?”
“你…”
朱鈞眉頭一皺,“你們兩個都少說點吧!當著蕭將軍的麵,也不覺得丟人?”
這兩人不知為何,從剛開始接觸就一直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誰。曲晟一向是個紈絝不聽禮教的,卓堯平日恪守禮法,對誰都彬彬有禮,怎麼每次麵對曲晟就一副炸毛樣子?
曲晟懶洋洋道,“對了,幾位派去車行的人還沒回來?這時辰早過了。”
“將此事給忘了!”朱鈞一拍腦袋,“來人,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是。”官兵剛準備離開,院外匆匆走進來一人,“啟稟大人,派去車行的人回來了。”
“哦?正巧,本官要問話,將人帶過來。”
“恐怕不行…”
朱鈞皺眉,“怎麼回事?”
“屬下在家中找到了被人迷昏的金六,隻是不知為何人至今未醒,兄弟們隻能將他抬回了大理寺。”
“被人迷昏?”院內幾人臉色微沉。
這麼巧?偏偏在這個時候遭人毒手?
“前麵帶路。”
幾人迅速移步前廳,剛進屋子就見大廳正中央躺著一人,旁邊有名大夫正在診治。
“怎麼樣?”
“回大人,此人是中了迷香,小人已經給他用了藥,相信片刻就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