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竣歎了口氣,道:“義弟,你這又是何必呢?有什麼話,咱們兄弟倆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就是。”
王進冷笑道:“好你個張竣,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還有臉與我稱兄道弟!”
張竣聽得此話,縱使他涵養再好,也不由得發怒道:“王進!你我結義一場,我張竣自認待你不薄,稱的起這義兄的稱號,反倒是你,此番不在瀏陽守城,興師動眾地到這長沙城來幹什麼?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王進“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神情甚是不屑,他道:“就是造反,你能奈我何?張竣,實話告訴你,老子忍你好久了!當年我占山為王,山大王當的好好的,有酒喝、有肉吃,是何等逍遙快活?!可自從老子帶著弟兄們歸順你後,過的是什麼日子?弟兄們為你打江山賣命送死,你卻在這長沙城中享福。”
“這其實倒也罷了,隨我來降的那些弟兄犯了一丁點的錯誤,就被你抓著不放,軍法處置,現在剩下的還有幾人?你不放心我,怕我奪了你的王位,聽信小人讒言,一句話就把我貶到瀏陽守城,還派個狗腿子趙冠儒處處監視我,哼哼,實話告訴你,今日一大早,我就砍下了這廝的狗頭!”
張竣歎道:“義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帶兵統帥這麼多年,應當深知軍紀如山之理,隨你前來投奔的那些弟兄目無法紀,到了軍中還敢胡作非為,禍害百姓,不殺他們,不足以立軍心、平民憤……”
“住口!”
王進虎吼一聲,道:“張竣,今日你我恩斷義絕,休要再提兄弟的情分,眼下我大軍已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長沙城容不得二主!”
張竣聽王進說的決絕,心知他心意已定,無論自己再說什麼,也隻是浪費口舌、徒勞無功罷了,當下苦笑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唉,我身為長沙之主,掌管湖南湖北兩地,境地子民皆道我仁義,沒想到今日卻與我義弟反目成仇,當真是世事難料。罷了罷了,既然被你手下擒來,我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吧。切記你我二人恩怨到此為止,休要屠戮長沙城中百姓。”
王進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死到臨頭了,還假惺惺地做什麼?”說罷抽出腰間佩刀,便往張竣脖頸上砍去。
張竣深知若論武藝,自己不是王進的對手,也不做反抗,直管閉目待死。便在此時,隻聽“砰”的一聲,那刀像是被什麼彈開了似的,遲遲不肯落下,王進喝罵道:“什麼人?!”
張竣剛一睜眼,隻見杜聰、牧野二人奪門而入,一人向王進怒目而視,一人拔出長劍護在他身前。
原來他二人擔憂張竣安危,出屋之後,便潛運內力,隨時注意著屋內的情況,見王進與張竣撕破臉皮,欲斬張竣之時,立即毫不猶豫出手相救。
王進冷笑道:“哪裏來的兩個小崽子?就憑你們倆,也想救張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