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很輕很柔，一如往昔他看著她的時候。
燕薑看著他認真的側臉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她眼眶有些發酸，明明不願再這樣看著，但就是移不開眼。
察覺到她的目光，林思齊突然側眸就看到燕薑的眼眶似乎有些濕。
“很疼嗎？”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可林思齊看著也不過就是被燙紅了點，連皮都沒破。
不禁冒出女人真是麻煩的想法，林思齊垂首繼續擦藥，卻聽燕薑突然開口：“三殿下以前……也是這樣給華小姐擦藥的嗎？”
並不是她想計較這些，隻是隻有用這樣的方法去試探，才能知道林思齊到底還記得多少。
“我不記得了。”簡潔的回答，讓燕薑一顆心沉了下去。
“我跟你說過三個月前我出了意外，很多事早已經忘了。至於華卿染……嗬，我唯一記得的也不是什麼好事。”
自然明白他說的正是之前與華卿染鬧了矛盾那一次，可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時候了，難道他的記憶隻停在了那裏？
那是否意味著，在認識她之後發生的一切……他全部都忘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燕薑就覺得心裏麵塞塞的。看著林思齊慢慢將自己的手平放在桌上，見他認真地重新歸納好藥箱，燕薑又在側開口道：“那你難道沒有想過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嗎？”
隻見林思齊的動作突然停住，過了片刻才又重新動起來。
他的神情很淡，淡到燕薑根本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難道你有辦法幫我找回記憶？”
明顯帶了嘲諷的口氣讓燕薑無言以對，她倒是很想幫林思齊找回記憶，可他也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根本就沒有辦法。
降頭術必須找到下降的人，用對方身上的血液才能打破這個詛咒，讓中降者重新找回丟失的記憶。而這樣做也同樣具有風險，因為一旦下降者跟中降者之間的紐帶被切斷，那麼中降者的生命也會受到危險。
所以她一不能幫他找回記憶，二不能救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越走越遠……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似乎發現燕薑的情緒正在一點一點地降下去，林思齊側目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憐意。
已經不是第一次對著這個女人產生如此感情了，饒是林思齊自己都詫異不已，一向鐵石心腸的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每每看到她的時候目光就會不由自主追隨，越看一顆心也就越軟，直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種感覺到底來自於何處。
就仿佛是深入骨髓一樣，早已經割舍不掉了。
“你不必覺得我可憐，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些。”驀地開口，仿佛安慰一般衝著燕薑說道，林思齊自嘲一笑，輕歎一聲，“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