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才多大?”一直沒有吭聲的林思齊,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忽然問了一聲。
然而不需要回答,在場他們三人都很清楚,那時候的沈逸,至多不過十歲。但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卻在那時就埋好了線。
“可見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在算計著了,算計我們正房的地位,算計我們的錢財,算計……我們的命!”
沈嬪笑得越發陰冷,眸中恨意漸漸深刻起來:“可笑我還一直把芳慧當做親人,什麼都不避著她,什麼事都告訴她。想來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沈逸的監控下,估計連你我之間的盟約,也全都在他眼內。”
難怪那時沈逸會對她拋出橄欖枝,想來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真那麼有本事,而是想在他能控製的範圍內剔除沈嬪周圍的不安因素,最後不得不逼迫沈嬪依靠他,依靠沈家旁支。
燕薑細細想著,總算能明白為何在自己與沈嬪聯手後,沈逸的表現就再不是以往溫文爾雅的形象,而是恢複了他真正的本性。
看來往後的路,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若照你所說,此事是沈逸吩咐芳慧做的,那麼他的目的就不僅僅是你,而是想通過你的事,握到蕭家跟蕭皇後的一些把柄。”
林思齊聞言靜靜沉思片刻,簡潔且利落地分析道,“如果被燕王得知蕭皇後買通宮人害你且栽贓燕薑,結果,可想而知。”
“原以為沈逸跟蕭家的關係牢不可破,現在看來倒是有很大的問題了。”燕薑笑了笑,轉身輕拍沈嬪的肩膀,“放心好了,不管是沈逸還是蕭家,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長夜即將過去,黎明展露,微光漸聚。
燕薑在離開梨尚閣後,與林思齊一起回到西涼殿。沒過一會兒天色轉亮,燕薑把握著時辰,挑了一個非常合適的時機,洗漱出門,獨自前往鳳儀宮。
此時各宮的妃嬪們正在梳洗時,預備稍後前來請安。燕薑挑的正是這個時辰,在這種緊迫的時候,她相信蕭皇後會很樂意跟她做這筆交易。
在鳳儀宮守門侍衛的詫異眼光中,燕薑一個人步入其中,示意太監先去通傳,自己則外稍作等候。
然而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都不見蕭皇後讓她進去,燕薑心知她是在擺架子,於是不緊不慢地從袖口摸出提前寫好的字條,示意門口的婢女再將其遞進去。
這一次不過眨眼,燕薑就成功站在了蕭皇後麵前。
屋內果香彌漫,蕭皇後早已梳妝完畢。隻是再精致的妝容也遮掩不了她此時眼中潛藏的煩躁,燕薑見狀卻隻恭敬做禮,麵帶淡笑站在原地。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拍桌將紙條翻轉過來,上麵“芳慧”兩個大字讓蕭皇後覺得無比頭痛。
“娘娘應該很清楚是什麼意思,不然也不會讓我進來。”輕巧一笑,燕薑揚了揚眉,“關於這個人,我想跟娘娘做一筆交易。”
“本宮憑什麼要聽你的!”冷笑一聲,蕭皇後神情越發不耐,“你以為拉出這個人就能說明什麼嗎?”
“沈嬪所中的麝香是此人所下,並且是放在為孩子添置的衣物內。她自己已經供認不諱,而且還揚言,有娘娘您為她做靠山。”
“笑話!”再度拍桌,蕭皇後表情十分不屑,“本宮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大可將她帶去你父王麵前,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蕭皇後這番話果然驗證了燕薑心裏的猜測,她笑著搖了搖頭,表情依舊淡然:“皇後娘娘,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在你運籌帷幄之間的。”
在蕭皇後的怒然注視下,燕薑朗聲道:“芳慧是自小跟著沈嬪沒錯,但您恐怕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入沈嬪家門,主要是靠沈王爺!”
“是沈王爺在她失意時伸出援手,是沈王爺讓她入了沈家成了沈嬪婢女,也是沈王爺讓她隨沈嬪一起入宮成了姑姑。”
“對於這樣一個救命恩人,皇後娘娘以為如何呢?”
哪裏不明白燕薑話裏有話,蕭皇後的長指甲“刺啦”一聲劃在桌上,麵色冷寒:“那又怎樣!”
“聽聞沈王爺跟蕭家關係緊密,不過眼下看來,還真是留有後手。芳慧既是他的人,那麼娘娘所做的一切以為沈王爺不會知曉嗎?”燕薑笑著,聲音似是帶著蠱惑越發神秘,“如果娘娘覺得我在父王麵前說話不管用,那麼您覺得沈王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