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朱的表妹,我當然記得。我的貓把你手抓爛了,我媽非要我送你回去。其實你們家自有大馬車,自己回去不就得了嘛。”
碧芬一頓,眉眼一飛,眼中流光熠熠,笑道:“敬賢哥哥,我好喜歡你們家的花園,裏麵的花兒又紅又香,蜜蜂嗡嗡,鳥兒嘰嘰喳喳,還有那隻八哥,太可愛了。下次我和表姐又來你家和,夫人和小姐們玩。到時敬賢哥哥別不理我們啊。”
春花無語,早熟的孩子呀,你才多大,就當麵勾引男人了。
碧芬見莫敬賢隻顧拿著木偶玩,心裏發惱,話鋒一轉,笑道:“春花兒,過年你就十歲了啦,什麼時候喝你喜酒?說起來,你能進張家做妾也是燒高香了,不光家財萬貫,聽說他們家親戚還在縣衙當差呢。張老爺年過半百,最懂怎麼疼惜小娘子,張夫人比三伯娘還大,也會像女兒一樣待你好,妹妹到了張家隻有享福沒有委屈受的!到時候發了財別忘了提攜娘家姐妹們。”
春花瞳孔一縮。
莫敬賢聽了,愣住,不由放下手中的物什,道:“春花,她說的可是真?”
春花惱了,盯著碧芬,緩緩道:“哦?碧芬姐姐,你如何得知我要到張家做妾的?你一個女孩家,成日妾不妾的掛嘴邊,也不羞麼。”
碧芬心中早儲了一壇子火氣,怪笑道:“春花妹妹就是命好,做別人妾的人還引得敬賢哥哥魂不守舍,又是陪笑臉兒又是說好話兒。你做事的人都不羞,我說說而已,有什麼好羞的。”
春花也笑道:“別人魂不魂的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在醋缸裏淹死了,也沒人來哄你一哄。”
碧芬不由大怒,瞥了莫敬賢一眼,轉臉甜蜜地笑,“好妹妹,你可不能得隴望蜀!明花有主,還來禍害年輕公子,那可要惹來大麻煩的。我們劉家女兒的德行可不是朝三暮四,要是犯了錯,可是會浸豬籠的。妹妹勸姐姐要迷途知返才是!好好的女紅不習,學什麼妲已褒姒。”
春花抿唇一笑,一臉天真無邪,“姐姐,你說的這些成語呀典故什麼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每天隻知道做針線活,可不明白什麼是得隴望蜀什麼是朝三暮四?還有妲已褒姒,是人還是好吃的東西?姐姐是腹中有錦繡文章的大才女,教教妹妹,你說的是些什麼東西?”
明眼人一看就知,沒讀過話本小說的女子怎麼說得出來這些比興,而閨中女孩又有誰敢讀這種禁書,兩人是誰德行不佳顯而易見。
小蘭雖然是個天然呆,但聽了一席話,不由捂嘴樂,其實她也不知是啥意思,反正感覺應該很好玩。
春月牽著春雪跑進來,臉上汗淋淋,拉著春花出去玩。莫敬賢捏住春雪的胖臉,一陣逗弄。連小蘭都笑眯眯地抓橘子吃。大家把碧芬涼著。她看了大家一眼,狠狠地哼了一聲,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