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esa是明羿宸,也就是James哥哥的妻子。”他又說。
我驚嚇得趕緊回頭,朋友妻不可欺,厲秉年這次搞大發了,這傻孩子,怕是被美色蒙蔽了眼睛。
“你這是什麼眼神?!”他不耐煩地質問。
我擔憂地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榮享,我不知道你的腦子裏整天在想些什麼東西。”他似乎很生氣,以至於直呼我的大名,“你有時間是不是該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事,而不是亂七八糟地聯係。”
“我沒有啊。”我低頭小聲嘀咕,我是有人證滴。
“我說過給你時間,你自己看看這一年半你都做了什麼?”
“上班,掙錢。”我繼續低頭輕聲回答。心裏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哼了哼:“就這樣,你和你經理,她叫藍勝雅,對吧,你和她說,你從下個月請假,回美國準備結婚。”頓了頓又說,“或許,到時她也會參加我們的婚禮。”
“哄”我的腦子徹底爆胎了……厲秉年的辦事效率令人膽戰心驚。
江米時常說,不要低估你對手。她以自己被複婚為例,告訴我前車之鑒這個血淚教訓。我個人覺得自己品性端良,為人熱情大方,好像沒有什麼對手,遂把她的話當作是他人瓦上霜處理。卻不曉得,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
水能載舟,亦能煮粥。厲秉年不過幾顆不見影的唾沫星子,把我的腦子活生生地煮成糨糊了。訂婚照舊,結婚照結,該睡照睡。他真是個從一而終的人。我開始惶恐,厲秉年都三十歲了,還崇尚感情專一,而我才二十一,都已經覺得一夜情是王道,曾經滄海都是水,除卻巫山處處雲,這讓我情何以堪?!對厲秉年,我大多停留在垂涎,再拔高一點,就是YY,撐死了也就是同誌般友情。以他三十年如一日的個性,不可能在萬丈高樓下用蠟燭點成個心形,聲情並茂地端著收音機對我放他在電台為我點的歌,也不可能陪我看一夜的流星雨,更不要說什麼佛前盟誓,高山流水間撫琴鳳求凰。這些能撞擊女主心靈的事他統統不會做,那麼我的人生豈不是越走越滄桑?!至此,我陷入人生的低穀,整日過得行屍走肉。藍經理看到,十分和藹可親地自費請我在午後喝了杯星巴克:“James和我說了,我好像還沒恭喜你們呢。”
我點點頭,誠惶誠恐地端著領導的關懷:“藍經理,請保密。”
她眸光如水,笑容溫柔:“嗯,這個我知道,訂婚要低調嘛,結婚就要大操大辦。”她語氣促狹。
我窘迫地低頭喝水。
“James讓我給你開綠燈,說你下麵會比較忙。”她又說。
我心中淒苦,豈止是忙,我現在已經身心俱裂。
“什麼時候去美國?”她問。
“啊,”我回神,“快了吧。”
她笑容得度:“我看了看,最近部門業務不算太忙,你可以請年假。我可以適當給你放寬期限,不過獎金可要照扣。”
“嗯。”我有氣無力,但想垂死掙紮:“藍經理,不是馬上會有實習生嘛,我怕同事們忙不過來。還是再等等吧。你知道我才成為預備黨員,應該做個表率。”
藍經理眼神越發慈祥:“有這個上進心就好,你放心,我會處理的。”很有幾分領導人物的氣度。
我實在不知道該給她磕頭,還是一掌把她劈暈。
形勢如此嚴峻,我懷揣了身上僅有的900塊錢,又到公司財務預製了下個月工資,出了公司大門感覺前途渺茫。因為被剝奪了開車的權利,隻能徒步回家,沿途經過精品廣場,被人群吸引擠了進去,消磨半天,擠了出來,已然月色滿城了,又途經健康用品商店,被聳人的纖體廣告吸引,駐足幾分鍾,忽然覺得未雨綢繆,可以買來試試,便推門進了店,女店員十分親切,還沒等我開口就說:“嗯,這個牌子測得準,現在買一送一。”
我一看居然是測孕棒,驚訝地問:“你怎麼……我不是…..
”
她笑得善解人意:“你在門口徘徊那麼久,又看了半天廣告,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我回望櫥窗,赫然發現纖體廣告邊的確有個更醒目的標題,人生真是無常啊。
“早點測了,就早準備,和你男朋友好好商量,要是不要就趕緊去正規醫院作,不過我勸你還是要謹慎,女孩子頭一次流,都不好。”她語氣誠懇。
我煩不勝煩,甩出鈔票,落荒而逃。她一語點醒夢中人,我怎麼就沒想到事態會這麼險惡。
這日子可是沒法過了,我腦子一熱,衝進了火車票代售處,買了張票,出門打了的士,直衝火車站。
在雷雨到來前,我在小鎮的汽車站巧遇程嘉豫和他的醫療隊,一拍即合,免了我的車費,一群人浩浩蕩蕩開赴某個山青水秀,但物資匱乏的地方。而我的大姨媽也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