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子窪幾十名手持棍棒的青壯圍攻之下,群狼被一一擊殺,人群不時發出歡笑和呼喝之聲。
燕姓老者看到這幕,心中也隻能把那擔憂暫且放下,吩咐人將那幾十匹野狼的屍體整合在一起,令一些老幼婦孺剝皮取肉,回去醃製風幹成肉蒲。
山村之人物質向來匱乏,這些狼肉就是難得的肉食,一年也難得吃上幾回,因此一個個喜笑顏開。
燕姓老者又帶著村內的幾十名青壯,去圍獵其他的野獸,這一忙就是大半天,等到燕姓老者返回家中,已經是到了傍晚時分。
老者將此時已昏沉睡去的蘇璟叫醒,朗聲道:“公子,餓壞了吧。我讓雨櫻做上幾碗肉湯墊墊肚子。”
蘇璟連忙向其道謝後,方才問道:“外麵的情形如何了?”
老者似乎有些疑慮的道:“山上似乎發生了獸潮,很多野獸都衝下山來,前些年,此事也發生過,但不知為何,老夫心中總有些不安。”
蘇璟也是讚同道:“我也覺得非同尋常,此事燕老還需多加留意。”
正在這時,雨櫻端著做好的熱騰騰,香噴噴的肉湯來到正敘話的二人麵前。
燕姓老者擺擺手道:“先不說這些了,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派人領你去城鎮上租馬車,送你回金城。”
蘇璟躊躇了片刻,拿著筷子翻來覆去地攪了攪碗中的肉湯,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蘇公子,可是飯菜不甚合口?”
老者見蘇璟食欲不振,神情萎靡,就是放下手中的瓷碗,出言問道。
蘇璟正要回話,那叫鐵牛的大漢卻是麵帶驚駭的衝進了院內,語氣中帶著驚慌之色,吞吞吐吐地道:“燕大叔,有,有,鬼怪吃人了。”
老者雙目圓睜,似乎難以置信,出聲問道:“鬼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裏來的鬼怪。”
鐵牛目含驚恐,聲音中帶著顫抖道:“燕大叔,就在外麵,那群鬼怪,青麵獠牙,見人撲食,村裏不少人都被其吸幹精血,慘死當場。”
蘇璟聽得此言,心中冷然道:“果然,這便是劫氣之源了。”
燕姓老者此時心中也被這鐵牛的話語震驚的無以複加,鬼怪?自己當年在左監門衛當兵時,也曾見過,這些鬼怪不過是鬼卒修為的鬼魂,對普通之人或許能夠加害,但對軍中曾經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殺氣與煞氣護身的虎狼之士卻是束手無策。
但燕子窪中的青壯都是未經殺伐,身上不曾有著煞氣護身,又怎能擋住鬼怪的侵蝕,自己現在身老體弱,恐怕也難逃虎口。
前幾個月,就有惡鬼食人的消息自靠近夷山的鄰鎮傳來,但燕子窪承平日久,與世無爭了幾十年,哪裏被自己放在心上,不想今日,就麵臨此等局麵。
燕姓老者向蘇璟說道:“蘇公子,村落眼見大禍將臨,恐怕不能派人送你離去,隻能讓你先行離開了。”
蘇璟慨然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報之以湧泉,燕老今日盛情招待,璟怎生相棄?”
“蘇公子,你不知道這鬼兵厲害,讓鐵牛領著你和雨櫻一起從後院逃走吧。”燕姓老者清瘦的麵孔打定了主意勸解道。
蘇璟心中默然,一個聲音似乎在提醒自己,與其等萍水相逢,犯不著冒險,就算自己有浩然正氣護體,但萬一來的鬼軍眾多,自己也難以招架的住,不如離開算了。
另一個聲音也在心頭同時響起,大丈夫一飯之恩必償,自己若是趨利避害,就此離去,不是違了本心是什麼。
況且自己身為穿越者,若是這點直麵生死的勇氣都沒有,以後有什麼資格去縱橫世間?那樣還求什麼仙,問什麼道。
想到這裏,蘇璟那顆前世遊走於生死之間的強者之心再次複蘇了起來,前世身在末世,每時每刻都在生死一線間掙紮。
本以為來到此方世界,厭倦了前世的冒險激進,喜歡上了這種安逸之中,事無巨細,算計於心的感覺。
但不知何時,自己血液中那份冒險的因子早已蠢蠢欲動。
蘇璟目光帶著毫不退縮的堅定,拔出手中‘辟易’神劍,水寒劍光,照耀著蘇璟年輕沉毅的麵孔,
蘇璟擊劍朗聲道:“蘇某受聖賢教化,怎能做此無膽偷生之舉。燕老不須多言,我們去看看,害人的是何方妖孽。”
說完此言,蘇璟心中一片空明,靈魂之海光芒大放,頂上那清氣之柱,也是飛速壯大。
代表著浩然正氣的清氣之柱在蘇璟寫出詩詞之時,也不過是增長了微不可察的一絲,但今日蘇璟的不懼生死,僅為一諾的德行操守,卻令其壯大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