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看上去,虛弱的駭人,青茼和念湘簡直就是快要愁死了,要不是還有裘媽媽在她們身後撐著,那這兩個姑娘可真是快要不行的了。
畢竟以往梁媗不適的時候,可從沒和這次一般,還想著要瞞著梁老爺子和梁雍的啊。
每次一看見梁媗強咬牙根的撐著身子去明誠堂請安時,青茼和念湘都恨不得能把自家這固執的主子給打昏了再背回床榻上去睡著的。
但終歸這也就是想一想了。
並且在這麼幾後,她們最擔心的也不再是梁媗去明誠堂請安的事情,反而是一刻都不離開梁媗的梁雍了。
終究去明誠堂請安不過就是一會兒的事情,可梁雍黏在梁媗身邊,卻是從早到晚啊,而且梁媗還不想讓太早就過於懂事的梁雍知道自己生病而擔心她,所以也並不打算把此事告訴他。
那這不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了嗎,他們四爺可是一刻都閑不住的主啊。
在不知道梁媗生病的情況下,那頭老虎還不依然是每都要鬧得雞飛狗跳才滿意?梁媗此時的身子怎麼可能還禁得住這麼折騰?
一開始的時候,青茼二人的確是心都快懸到嗓子眼了。
但最後她們卻誰都沒想到,就算梁雍總是在口頭上不滿,可隻要能在梁媗身邊,那這個人兒竟就可以一整都安安靜靜地不吵、不鬧——隻要梁媗,能在他身邊。
除了沈氏外,梁媗就是梁雍最信任的人了。
暮色四合,冬日裏的總是暗得比較快,連晚膳都還沒用呢,色卻已經開始黯淡了下來,而今明誠堂來人傳不用再去請安了,所以梁媗就也偷懶一覺便睡到傍晚。
等再醒來的時候,身邊不止有一直守著她的梁雍,還有專門從棲碟院過來看望梁媗的梁嫿。
“大姐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讓青茼她們叫醒我。”
梁媗掙紮著就想坐起,但梁雍不知道梁媗病了,梁嫿卻不可能不知道,畢竟青茼和念湘眉眼間的愁色,可是都快要溢出來了,她就算想要當做沒看見都不可能,因此當下就趕忙製止住了梁媗的動作,笑道:“你身子骨自就弱,這幾氣又冷,此時你剛睡醒就不要亂動了,不然頭暈可如何是好。”
“對對,姐姐你就不要起來了,雍兒給你倒水喝。”也不等梁媗點頭,梁雍噔噔噔地就跑出去找青茼和念湘要溫水來給梁媗喝,暖閣內頓時就也隻剩下了梁媗和梁嫿二人。
“好些了嗎?”梁雍一走,梁嫿也就直接壓低了聲音的對梁媗問道。
“還不就是那樣,死不掉就行,大姐不用太過擔心。”梁媗也在榻上轉眸,看了一眼黃底藍邊的青花屏處後,就玩笑著輕聲回道。
“亂什麼,真是的。”梁嫿輕拍了梁媗一下,讓她不要老什麼死不死的。
“大姐不用為我擔心,這些都是時候的老毛病了,我也習慣了,沒什麼大礙的。”梁媗知道梁嫿擔心她,所以就也笑著安撫道,但就是這麼一句話她都得有些費力。
有時候頭暈還真是要人命啊。
梁媗苦笑著按了按額頭,而恰好此時梁雍也端著九彎素紋的平銀托盤進來了,隻是某頭老虎的腳步非常趕,所以等他走到了梁媗麵前時,托盤上垂心半月碧玉碗裏的溫水,早就潑出一大半去了。
“姐姐喝水。”但某頭老虎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仍然是興高采烈的把托盤舉得高高的,遞給梁媗。
“好,喝水,真是多謝雍兒了呢。”梁嫿扶著梁媗起身,半倚在了繡茜草紅紫玉蘭紗緞的靠枕之上,也不客氣,就著梁雍的手就把溫水都喝了。
“姐姐,不客氣。”梁雍十分大氣的道,那自豪的樣兒,逗的梁媗是哭笑不得。
有了梁雍和梁嫿的陪伴,梁媗倒也不會無聊,而且有個知情人在旁邊,也會故意降低話的聲音,連帶著梁雍也輕聲細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