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個位置之上的人,最恨的便就是欺騙。
楊皇後既然敢背著成帝多做了那麼多的動作,那自然也要承擔被發現的後果了。
隻能這兩人還真是造地設的一對,成帝和楊皇後,還真是她見過最適合彼此的帝後了,雖然此時成帝是有意冷落下楊皇後了,可豫郡楊氏還在。到底,成帝是不可能會冷落楊皇後多久的,等這件事情再過去一段時間後,人們漸漸的忘記了的時候,成帝和楊皇後自然就會和好了。
這在前世時,幾乎都已經是成帝和楊皇後之間不用的默契了,外人也早就看出了門道,現在大家不過是還沒熟悉,等再熟悉幾回,人們也會再次明白的。
所以梁媗倒不會奢望,經此一事後,楊皇後就會徹底失勢,但不得不的就是,這次的時間點算得實在是太好了,竟就硬生生的趕在了成帝要定立太子的這個緊要關頭。
帝後不和,祁瑒事先一直領先的優勢又被打破,祁珩重新得到成帝的關注和喜愛,而且此時因了是要向孟太妃她老人家表決心。
所以從方方麵麵來,其實梁媗心底居然是覺得齊王祁珩,竟還比越王祁瑒都要再多上一些優勢的,畢竟孟太妃她老人家雖非常喜愛祁瑒。
但對於占嫡又占長的齊王祁珩,卻是她老人家的第一個嫡孫啊,孟太妃又怎會不喜歡。
況且西殷的國法,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幼!
在嫡和長之間,優先立嫡。在長和幼之間,又優先立長。
那在祁珩和祁瑒都是嫡子之時,孟太妃她老人家自然是屬意祁珩入主東宮,這無關感情,就隻是遵循西殷世世代代接替下來的國法家規。
而在如此有傾向性的優勢下,梁媗會覺得齊王祁珩的贏麵將更大一些,那也是人之常情的無可厚非之事。
隻是就不知道,祁珩他能不能把握住這賜良機了。
“皇後娘娘此時勢弱,自顧不暇。齊王殿下不會過分進逼我鎮東大將軍府,那看來這次的風波對我們梁家是不會造成什麼衝擊了,隻是我怕………”
“怕父親不會袖手旁觀?”梁嫿沒有完的話,梁媗幫她了出來。
“是啊。”梁嫿看進了梁媗的眼底,道:“祖父若還能丟得開手的話,那父親恐怕是做不到了。”
東宮,國之儲君,西殷的根本,梁思玄作為當朝的三公之一,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這個國家的富強,要他對定立太子一事袖手旁觀,的確是不可能。
此時屋外正是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