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怎麼會來問我這個問題?”
梁媗看著梁嫿,“想必大姐也知道,祖父不喜我們性子太跳脫,在有客登門之時,沒有祖父的允許,我們是不能隨意走動的。自三皇子殿下和薑二公子到達潁川之後,除了第一他們來拜訪的時候,我有被祖父喚去明誠堂見過他們一次以外,之後就再沒見過麵了,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三皇子殿下和薑二公子他們什麼時候回京呢?”
梁媗實在是不想與祁瑜和薑朝有任何的牽扯,所以這話也得十分的直白——我與他們有什麼關係?你幹嘛來問我?
梁家的三個女兒裏,其實真得就隻有梁媗是比較遲鈍的那一個。
因此在梁媗的這番話一完之後,梁嫿就已經知道她是有些不喜的了,梁嫿一怔,然後就輕輕地咬了咬唇。
“是我問得冒昧了。”
梁嫿的皮膚雖偏白,但向來神色就是極好的。
除了在剛到潁川的那幾是有些蒼白以外,最近這一段時間裏,那白裏透紅的好氣色是早就又養回來了的,畢竟隻要不知情,那這裏的確就是一個休養的上佳之地。
更何況,此處既沒有梁羨的咄咄相逼,又可以與遠在千裏之外得雁蒙城裏的梁茂通信,這對於梁嫿來真是再好不過的一處安寧之地了。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發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隻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隻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
隻是,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人們才猛然發現,孟太妃的長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廣明殿的那場陰謀裏。
而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時,父親和娘親被斬前夕才那樣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駕崩,懷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懷帝的殘暴和昏庸就更顯醜陋,在登基之初,懷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謙謙君子之範。
凡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罷職免官、獲罪下獄,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