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正好了,那日我也是要去赴宴的,我們又能結個伴了。”唐夢瀾輕鬆的道。
梁媗卻忽然就睜開了眼,看著她就奇道:“怎麼,意思是長平公主也派人送帖子到英王府,邀請你去參加啼曉殿的離宴了?”
“那是自然。”唐夢瀾笑的很淡道:“畢竟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也鬥了這麼多年,如今她要到封地之上,而我也要回轉雁蒙了,這一別也不知道此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她的離宴又怎麼可能會不邀請我呢。”
因了祁玖,唐夢瀾和長平公主也算是糾葛多年了。
但她們可能誰也沒想到,他們三人之間的這場糾纏的結局竟會是以如此的形勢落幕,所以不論是唐夢瀾,亦或長平公主現下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複雜和無奈,也許都是無人能懂的吧。
梁媗垂了垂眼瞼,最後還是努力輕鬆的笑道:“那也很好啊,這下我們可以作個伴啊。”
“但這宴會,楚孤也會去,你知道了嗎?”
先前都還能勉強維持住的笑容,戶人家崩塌了,梁媗抿了抿粉白色的薄唇,可最後卻還是沒能再次擠出笑容來,看得唐夢瀾就歎息了一聲,“得了,笑不出來就不用笑了,雖不知道你和楚孤是怎麼回事,但我這也算事先給你提個醒,省得到時你措手不及。”
就算唐夢瀾不,其實梁媗也想到長平公主的離宴之上,楚孤極有可能是會出現的,畢竟他和長平公主交好,這在建安都算不上什麼秘密了。
那他會去參加長平公主在啼曉殿裏舉辦的離宴,似乎也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而這次卻輪到梁媗沉默不語,在唐夢瀾的話落地之後,梁媗就隻是抿緊了唇瓣,並且眼底也不是沒有掙紮的,她此時都已經在考慮,若長平公主的這個離宴她不出席,可不可以呢?
答案自然是不可以的,這還真就應了那句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
夏日裏的午後,是極其炎熱的,但因了雲曛裏的綠紗閣地勢本就是四麵迎風,兼之又是被閣外那層層疊疊的樹蔭覆蓋,所以平日裏隻要四扇大窗打開,那裂風便會洶湧穿過,把這一室的炎熱也一並的帶走。
因而不管梁媗此時心裏到底是怎樣一個糾結的心情,最終都還是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