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司禮監的那一聲“禮成”之時,梁媗卻忽然轉頭向著英王妃和唐夢瀾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因了她們之間的坐席並不是挨在了一起的。
所以當梁媗轉頭看過去的時候,除了影影綽綽的身影之外,就什麼都看不清了。可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反正在此時,梁媗就是覺得心下忽然不安,就連心跳都是漏跳了那麼幾拍的。
也不知道,現下她到底怎麼樣了,隨著剛剛的那一聲禮成之後,現在心情最複雜的也隻有她了吧。
梁媗心裏擔心,可沈氏卻正在和於李氏話呢。
梁媗也怕別人看出些什麼來,對唐夢瀾不好,所以盡管心中莫名的不安,但在瞥了一眼英王妃和唐夢瀾的方向之後,梁媗就立刻把視線給收回來了。
而也恰巧就是在這時,耳邊就聽見了於李氏對沈氏道:“這,怕是要變了。”
梁媗身子就是一僵,於夫人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怕是要變了”?如今新帝剛剛登基,山海關外與後蜀延宕許久的大戰也終於是議和了。
西殷好不容易的才平靜了幾,怎麼可能會又要“變”了呢?梁媗想不通,那或許就是她理解錯誤了,於夫人並不是這個意思?
先前所有注意力都還是集中在了唐夢瀾那邊的梁媗,此時可是把耳朵都快豎直了的對著沈氏和於李氏的方向。
就隻聽到於李氏道:“元後陵墓那邊的守墓人選,最近好像又有變動了呢。”
於李氏的元後,自然就是成帝一登基便加封為了順仁皇後的原配嫡妻,也就是祁珩的生母。
而至於現下忽然提到了元後陵墓的守墓人選,這與“變”是有什麼關係嗎?
梁媗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思緒來,但下一刻,於李氏就親自為她解惑了。
“前兩因了夢輕嬋一事,本來是在一直上表奏請陛下立大皇子殿下為東宮之主的朝官們,總算是安靜一段時間了,可誰知最近本是安生下來了的眾人,此時就又活躍起來了,這幾是接二連三的在朝議之上為大皇子殿下喊冤,直是有卑鄙人在冤枉抹黑大皇子殿下,希望陛下能夠明察秋毫。”
沈氏皺眉,“這不是有意往火上澆油嗎?”
於李氏嗤笑了一聲,“誰不是呢,本來陛下的怒火都已經有變得趨勢了,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朝堂之上竟又有不少官員這般大張旗鼓的為大皇子伸冤呐喊了起來,這不是想火上澆油,把大皇子架起來烤,又是什麼?他們完全就是算準陛下的脾氣了啊。”
“那如此一,元後守墓人的人選變動,是陛下有意讓大皇子殿下去為元後守墓了?”
“是守墓,還不如是想把大皇子流放出建安呢。”
於李氏不客氣的道:“想不到我們這位新帝陛下,看著為人寬厚和氣,但實際上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對著自己的嫡長子也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以前實是看他了啊。”
沈氏和於李氏一行人的坐席與其他人之間是有段距離的,再加上此時於李氏的聲音也壓到了最低,所以除了席上的沈氏和梁媗以外,旁人是聽不到於李氏得聲音的。
不然就剛剛那一番話,也是夠於李氏、以及於家和李家戴上一頂叛逆不道的大罪了,不過此時不管是沈氏還是於李氏,在都已經出了這麼一番不尊今上的禁言之後,兩人卻都還是神情淡然,談笑自若的就好像是在著些什麼雞毛蒜皮的家常瑣事一般,從容的不得了。
完全就不像此時的梁媗,是早就已經震驚得不行,眼眸也早就微微地垂下。
借著飲茶的動作,徹底的把自己眼神裏的那些驚愕給掩了下去。
原來於夫人的“變”是指祁珩的事情啊,那這倒也是對的,如果祁珩真被成帝這般變相的流放出了建安。
那太子之位就肯定是與他無緣的了,到時國之儲君的人選就很可能落在了祁瑒身上,這對於西殷來,意為“變”也沒有什麼大的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