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醉雲樓和春雨樓等少數幾座特別的酒樓之外,現下的帝京之內可就沒有任何一座酒樓是空缺的。
如果得再誇張一些,那便是連酒樓的馬廄和柴房,此時都是已經住滿人了。
“此時的建安,真可謂是今年最擁擠和混亂的時候了,娘親又為何一定要在這個日子去瀟雨寺禮佛呢?就算是有英王妃相邀,那也可以把實情告知,與王妃講明,此時並不是出行的好時候,然後再婉拒掉就可以了啊,為什麼一定要在這種熱得人頭都暈了的時候去赴約呢?”
一輛被眾多侍衛護衛在了中心的鎏金花陽綠翡的倒垂蓮華馬車內,梁媗一麵要按住因了車外的熱鬧而顯得極為高興的某隻老虎,一麵又頗是無奈的對沈氏抱怨道。
“也不知道是誰昨還在府裏亂,想出來清靜清靜的?”
因為有了梁媗在,所以沈氏也不用擔心某隻一刻都停不下來的老虎了,所以此時她是極其清閑地就靠在了大迎枕之上閉目養神。
“娘親啊,我昨那就隻是因了楊姨娘和朱姨娘鬧得太過不消停,所以才感慨了一句罷了,怎能當真呀?而且娘親又怎麼可能因了我一句話就出行到瀟雨寺禮佛?”
我才不信嘞!
梁媗極其無語的看向了她娘親,雖然不知道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可要讓她相信,娘親完全就是因了她的一句話便在這個最不適合的時機離府去往瀟雨寺,那她還真就是覺得不可能的。
“古靈精怪的,這些聰明盡用在沒用的地方。”
但沈氏才不理梁媗呢,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就又闔眸憩了,而沈氏的這一番態度,卻也讓得梁媗是有些極其無語的,她娘親不願意搭理她,那她能怎麼辦?
“姐姐,你看你看,那邊的那個好像很好吃呢,我們讓弄琴姐姐去幫忙買一碗過來,好不好?”
“姐姐、姐姐,你看那邊的那個好像也很好吃呢,我們也讓弄琴姐姐去幫忙買一份過來,好不好?”
“姐姐、姐姐,你看那邊的那個………”
“雍兒,你給我坐好了!”
“為什麼?姐姐、姐姐,你看,外麵可是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
梁媗撫額,在耳邊綿綿不絕的一直重複著幾乎就是同樣的一句話好久好久之後,梁媗是都差點就要對某隻老虎舉手投降了。
而與本來就因了氣太過悶熱,導致有些頭昏腦漲的梁媗一比,此時就坐在了一旁的沈氏,可實在是就要悠閑清靜無數倍了啊。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