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蕩蕩的就飄進了梁媗一行人的耳裏,而一邊是喧騰不已的宴會,另一邊卻是冷冷清清的涼亭,這對比之下的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姐,冷嗎?要加件衣裳嗎?”青茼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用了,這氣已經不算冷了,倒是你啊,衣服穿得這樣單薄,不冷嗎?”相比於青茼的擔心,梁媗卻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笑道。
“青茼不冷,青茼的身子可好著呢,姐不用擔心我。”梁媗的關心,讓得青茼的臉上立即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角也大大的揚了起來。
可就在梁媗和青茼正好不容易的玩笑了起來時,亭外的一個婆子卻忽然高聲叫道:“姐,夫人來了。”
梁媗一愣,然後立即就扶著青茼的手出了涼亭。
“娘親,你來啦。”在先對著沈氏行了一禮後,梁媗便笑問道。
“嗯,你等很久了吧。”
沈氏神色淡淡地對著梁媗點了點頭,梁媗卻馬上就笑著回道:“也不是很久,況且娘親也知道,漠珂對於這種宴會,向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娘親不在,我不能先進去,漠珂可是高興都來不及呢。”
梁媗不喜這種熱鬧的場合,沈氏自然是最了解不過的了。
此時當然也知這番話不是梁媗在信口開河。
但沈氏卻還是輕輕地瞪了她一眼,道:“不喜參宴,這是你該高興的事情嗎?從今以後,但凡是我出席的宴會,你也得隨行。”
“啊?”
梁媗登時就怔住了,完全沒想到她娘親會突然來了這麼一招,頓時就打得她是頭暈眼花了起來。
“啊什麼,淑儀殿內的宴會早就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但完全就不給梁媗反應的機會,沈氏卻已經率先轉身,向著淑儀殿的方向走去了,梁媗驀地就也哭笑不得的趕忙跟了上去,此時她除了苦笑以外,還能再什麼呢?
此時屋外正是太陽最後一點餘溫的陽光,灑落下來最是暖。風,輕輕的吹,吹響了一株株雲柳的葉子的沙沙聲,輕輕地就回蕩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裏的那一株株桃樹,現下桃花早就凋零盡了,此時隻剩下滿枝的枯意,在橘紅色的陽光和風裏微微搖曳,而也是在這滿街道都是枯意的幾株桃樹裏,一顆已經很老,生命也快走向盡頭的桃樹下滿地霧照落花,彷如桃花落盡時的繽紛。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發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楚孤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先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發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隻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隻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