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氣氛隨著沈氏沉聲之後,就忽然安靜無比,除了孟太妃外,連梁媗和長平公主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了一旁,盡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其中梁媗是早就習慣她娘親得這般氣勢的了。
而長平公主則是也曾有幸目睹過沈氏怒的場景,所以此時兩人都是極其明智的沉默了下來。
直等到孟太妃開口緩解了沈氏的怒氣之後,梁媗和長平公主這才不約而同的在心底鬆了一口氣,也在同一時刻就聽見沈氏開口了。
“若是這樣,自是最好。可是太妃啊,酈王殿下的建議,明月還是希望您能再重新好好考慮一下,既然如今父親都能這麼快就允許祁瑒他們幾人回京了,那想必山海關外的情況也早就穩定了下來,離大勝或休戰的日子肯定也不遠了,您實在是不必勉強自己的呀。”
孟太妃在勉強自己什麼,就算沈氏不明出來,一旁的梁媗和長平公主也是能知道的。
但不管怎麼,她們二人終歸是晚輩啊。
此時在這兒,沈氏當著梁媗和長平公主的麵就談論起了有關孟太妃她老人家的這些正事來時,梁媗兩人都還是不免微微有些手足無措之感的。
“長平和漠珂都還在這兒呢,此事就不要再多了。”
就像是見到了梁媗和長平公主的尷尬一般,孟太妃睇了沈氏一眼後,就道:“我看時辰也不早了,長平你就與漠珂先到淑儀殿去候著吧,不管怎麼你們都是晚輩,怎好比皇後還晚到呢?”
太妃她老人家這是在趕人了啊。
可不管是梁媗還是長平公主,此時卻都反應極其迅的就轉身應下了。
“太妃您得是,我們乃是輩,自然是要比皇後娘娘早些到淑儀殿去候著的。”
“這都是我們思慮不周,還要太妃您來提醒,那我們此時就先告退了。”
梁媗和長平公主一刻都不耽擱的就向著孟太妃和沈氏行禮告退,而不消多一會兒之後,梁媗二人的身影也立即便消失在了殿內,讓得孟太妃和沈氏頓時就都啼笑皆非了起來。
“長平這丫頭向來就都是精明的,這我不奇怪,但沒想到一直看著老實的漠珂丫頭,原來也是個通透的人兒啊,那以後我這個老婆子倒也就不用擔心她會被欺負了。”
孟太妃看著沈氏就笑道。
“太妃您就不要誇她了,她哪能和長平那丫頭比啊,若漠珂真的能有長平一半的精明通透,那我也就不用操心成這樣了。”沈氏笑著搖了搖頭,歎氣道:“我前兩就已經聽了,長平那丫頭是早早的就已經向陛下請願,等再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就要離開建安去往自己的封地,這孩子也是有心了呀。”
從剛剛長平公主一進來,沈氏就已經現那身極為寡淡的裝扮。
雖與前幾總是一身素白的喪衣相比,長平公主此時的著裝已經是好很多了。
但隻要一旦聯想起長平公主最近的所作所為,那要推斷出她是想遠離建安,回到自己的封地三城五津之中,好為文帝守滿全孝的心思,那還真是不難猜的。
“是有心了,這也實在是不枉文兒當初臨走前,都還放心不下長平這丫頭,硬是撐著最後一口氣的為她把後事都給打理好了。”
提起文帝,孟太妃的心情明顯的低落了起來。
終歸是母子情深,盡管當年孟太妃將文帝和酈王自廣明殿救出時,他們是已經記事的年紀了,可也正因如此,所以當年太妃她老人家冒死相救的恩情就也那般深刻的銘記在了文帝和酈王心中。
並且在之後長長久久的歲月裏,文帝和酈王也就真的把孟太妃當做了他們的母親一般在孝敬。
不管自此之後,西殷是怎樣的沉沉浮浮。
但文帝與酈王卻都還是把孟太妃放在了第一位。
這樣的孝心。
就算是放在平常親生的母子之間,那也都是很難看到的,可在文帝和酈王身上,卻是體現的淋漓盡致,甚至都已經可以堪稱下孝子的模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