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棲鳳梧桐(2 / 3)

比起梁羨而言,對於梁嫿和梁茂,韓氏都已經可以是一種愛理不理的態度了。

不然梁茂的事情,梁嫿又怎麼可能厚著臉求到了梁媗那裏去呢?

因而梁姷此時是根本就不把梁嫿和梁茂放在了眼裏的,兩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人,又沒有任何的靠山,她憑什麼又要把他們放在眼裏呢?

“大姐此話言重了,我與雍兒也不過才剛到片刻罷了,你與茂兒怎麼就能是晚到了呢?走吧,我們一起進去給父親請安。”但此時在這裏的人可不隻有梁姷啊,深知被眾人都看輕、爹不疼娘不愛的滋味又到底是怎樣的梁媗可也還一同站在這裏呢,而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與梁姷一起諷刺梁嫿的。

況且就算不論梁媗,梁雍此時也是都已經跑到了梁茂的身邊,燦笑的望著他了。

而看著慢跑到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幺弟,剛剛都還是滿臉怒容的梁茂,也趕忙把怒氣都收了起來,就怕嚇到了這頭笨笨的老虎。

“嗬,好了,時辰都已經不早了,大姐、三妹妹,我們還是趕緊進去吧。”而在梁媗出了那番明顯是與自己作對的話語來後,梁姷就笑了,並且還笑得極其溫婉的突然道。

“是啊,那大姐、二姐,我們就走吧。”

雖然不知道梁姷這是又怎麼了,可梁媗此時是早就已經學乖了的,每當梁姷這麼笑的時候,那她就得比梁姷笑的更明朗妍麗才行。

不然,不定轉身就會踏入她不聲不響就挖好的一個大坑了。

梁媗粉白色的薄唇微勾,向著梁雍招了招手,就牽著又飛奔回了她身邊的人兒,一起與梁姷就跟在了梁嫿和梁茂的身後,正式踏進了懸秋閣。

懸秋閣裏與其他的庭院是不同的。

在鎮東大將軍府的三座主院落之中,就像南蘭溪畔一般,除了沈氏明確吩咐過不能動的花植之外,其他的樹木和花草都是會隨著季節而進行一定得移植的。

春是以桃花和杏樹為主,夏則就是牡丹與芍藥,秋初夏末那自然就是桂花和菊花了。

至於冬季,那更不用,就隻能是淩寒獨自開的梅花了。

在以這樣的規律之下,南蘭溪畔的庭院之內,四季都是花團錦簇、花木扶疏的。

但懸秋閣卻就偏偏不是如此。

在四季更替之間,除了角落裏可以允許花匠移植少許的當季花朵外,其他都是不能動的,那就更別提這滿院滿院的一株株梧桐了。

不管是落葉如血的秋季,亦或是嫩芽初生的春,以及夏冬兩季,懸秋閣裏的棲鳳梧桐都是不準動上一絲一毫的,而這自然都是梁思玄的命令。

在懸秋閣裏,也就隻有梁思玄這個主人的命令,能讓得所有人都對那些梧桐樹是已經有些避而遠之的態度了。可也就正因了如此,所以懸秋閣裏是沒有花匠的,這裏所有的植被,皆是由南蘭溪畔裏的花匠來打理的。畢竟不管怎麼,懸秋閣後堂也是機密之地,那能進得這裏打理那一株株棲鳳梧桐的,也真是就隻有沈氏的花匠了。

因此盡管懸秋閣裏除了梧桐之外,別的植被是少之又少,但它卻仍然是一年年都顯得極其的繁茂蔚然。

梁媗知道,這都是因了娘親要花匠們多用些巧思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也一直就持續了這麼多年,直到今。

“女兒給父親請安了。”

藏書閣的盡頭,有一間暖閣,那是給梁思玄用作平日裏閱書累極了的時候,可以憩一番用的,除了梁思玄外,旁人平常時候是不能進的。但這個旁人裏,自然就不包括梁姷了。

除了梁姷以外,平日中若梁思玄不在,那不管是梁媗亦或是梁雍,可都是不能進入這裏的。而此時梁思玄接見他們的地方,就正是在這間暖閣之內。

“你們來的倒是齊整,竟都一道來了啊。”梁思玄淺淺的笑道。

此時距離上一次在英王府見到父親時,是已經又過了好幾了,但與上次在英王府裏相比,這次父親卻顯得又很是疲憊了許多啊。

梁媗是一直知道,此時的西殷到底是有多動蕩的。

而在這個明顯是特殊的多事之秋裏,作為西殷三公之一的梁思玄又會有多忙。

但知道歸知道,可每當親自見到她父親的時候,梁媗卻總是會忍不住的皺起了眉尖。

因為沒多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父親眉宇之中的疲憊和憂患竟是一直在增加的。

這麼久了,梁媗居然是一次都沒見過,她父親眉間的憂患是有哪次減少了一絲半點的,而那樣深刻的疲憊,也仿佛就好似刻在了父親的眉宇之中一般,在隨著時間一一的過去之後,它們不止沒有淺淡下去的意思,反而是在隨著時間的流逝,竟一的增加著。

西殷的情況,真的已經這樣糟糕了嗎?

梁媗詫異不已,畢竟就在她的記憶之中,就算祖父戰死沙場之後,他們鎮東大將軍府梁家都已凋敝,就算西殷最終都已被祁瑜和祁瑒等人分裂成了三個國家,可那也從來就沒出現過任何滅亡之兆啊。

但現下祖父仍然還在世,梁家完好無缺,西殷也還是一個統一的強大帝國之時,作為這個帝國的中樞的權柄之一的父親,在此時竟卻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梁媗是完全就不能不詫異的。

“是啊,父親,姷兒也是很驚奇啊,今居然可以和大姐、三妹妹他們這麼的‘心有靈犀’,竟都是第一時間就全趕著來給父親你請安來了。”梁姷溫婉的笑著道,好似真的多驚訝一般。

而也就是梁姷的聲音,讓得已經陷入了回憶裏沉思的梁媗,猛地就回過了神來,現在可不是什麼能回溯過去得記憶的好時機啊!

“父親,你累了嗎?”

但就在梁媗正準備打起精神,也給梁姷回以一句的時候,她身邊的人兒卻忽然就開口道。

這時候梁雍會出這樣的一句話來,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包括梁媗亦是如此,畢竟平時隻要一在懸秋閣的藏書閣裏時,梁雍可都是縮的恨不得他父親能看不見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