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忠心於西殷的賢相,也許是西殷的莫大福氣吧。
可對於梁媗來,這樣的梁思玄,卻就也隻能是當一位西殷的莫大功臣來看了,而不是父親。
不管在那之後,在懷帝駕崩,西殷分裂之後,人們對梁思玄的讚譽是有多偉大。
但之於梁媗來,在全族滅門的悲哀之下,她要這些讚譽有什麼用?
就算功蓋千古,可她的親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所以梁媗再也不願看到以那樣的代價換來的“忠臣”二字了,梁媗也再不願看到,梁雍會成為第二個梁思玄。梁媗那唯一的希望,隻願梁雍能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冬日的陽光和煦,沒有了夏日的炙熱,照得人是暖洋洋的,而梁媗向來也注重屋內不能把所有窗子都掩死,不管氣多冷,在次間或梢間裏都是要開上一扇窗的。
此時就更是如此了,在氣這般晴朗的時候,梁媗直接便讓青茼和念湘把暖閣裏的月紗窗都留了一條縫,這時陽光便稀稀落落的穿過月紗,輕輕地灑了進來,照耀得整間暖閣都好似沉浸在了一片金黃色的光芒之中,照得人是暖洋洋的,就連梁媗和青茼她們都慢慢的起了困來。
“姐,你還是睡一下吧。”而青茼見梁媗頭一點一點的,都快要垂到胸前時,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又開口勸道。
“嗯,好吧。”也許是梁媗現下真的有些困了,在青茼完後,便也就同意的點了點頭,但就在梁媗準備讓青茼幫她更衣時,弄琴卻過來了。
“三姐,夫人讓你帶著四爺過去一趟。”
“現在嗎?”
“對。”弄琴微微地點了點頭,雖然聲音很輕,可臉上卻是麵無表情的,這讓得梁媗覺得有些奇怪,但弄琴得有些急,梁媗也就不好再深思,當下就先去喚醒梁雍,再幫他梳洗更衣完畢後,兩人就又往沈老夫人的院子裏行去了。
“姐姐,娘親這麼急的喚我們過去是為了什麼啊?”依然還是半睡不醒的梁雍,揉著眼睛對梁媗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用了點力氣拍下梁雍的手,梁媗聳了聳肩回道。
“那我們慢點去也可以的嘛,幹嘛這麼急啊。”
梁雍揉了揉被拍疼的手,這時倒有些清醒了,看著梁媗就鼓鼓囊囊的抱怨道,但聲音又挺,就怕梁媗聽見了,就又再反手給他一下似的,那可憐兮兮得樣兒,看得梁媗是笑也不對、哭也不是的。
“你啊,整就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我看這個冬過後,你就又要變成豬咯。”
在梁媗最近幾個月的努力之下,梁雍早已經從以前的胖豬,變成了現下如最漂亮的搪瓷人偶一般的人兒。
對此梁媗可是滿意不已的,因而這段時間對梁雍的規束自然也就少了許多。
但現下看著那再次又慢慢圓了起來的身子,怕是她懶怠了啊。
心裏暗自警惕了起來的梁媗,一麵牽著矢口否認,絕對不承認自己又圓了的梁雍,慢慢地就往沈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而等到他們才一踏進庭院內之後,卻就隻來得及聽見了沈氏的一句話,“陳老一直都囑咐你們外祖母要多多休息,不能勞累,但剛剛你們外祖母卻已經有些太過高興,因而現下顯得有些過於疲憊了,今漠珂你就還是先帶著雍兒回府吧,改再來探望你外祖母。”
這番話梁媗和梁雍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但話都到這兒了,自然也就不再容梁媗反對了,一大一的兩人就這般一頭霧水得應承了下來,然後又再去屋內向沈老夫人行禮告辭之後,梁媗才帶著梁雍離開了沈府。
其實原來梁媗因了薑朝的緣故,也不是沒想過早早的就回鎮東大將軍府的,可這也不過就隻是想想罷了。
先不她娘親那兒過不去,就隻對於外祖母的關心,梁媗也不可能得出這句話來,因此剛剛在午膳時,梁媗就也是一直忍著想趕緊離開的念想,一直都是在盡力的避開了看向薑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