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梁雍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探出了頭回道。
“二姐,你也聽見了,我昨日都是待在了南蘭溪畔,可卻根本就沒收到你的邀約啊,是二姐你記錯了,還是?”
梁媗看著梁姷,慢慢的著。
雖然她此時很想表現的平靜一些,但心中浮現的一件件往事,讓她看著梁姷的目光,居然變得怨毒了起來。
梁姷,為什麼要逼我呢……
尚未生的事,誰也不能定了誰的罪。可有的人記得啊,記得那真真實實生過了的所有“以前”,就算已經輪回了一個輪回!
梁媗放下了手裏的象箸,垂了垂眼。
沈氏卻也沒多看她,反而是又向弄琴問道:“楚孤殿下真的指明,要見漠珂?”
弄琴回道:“是的,靖海管事現已經把楚孤殿下迎了進來,但老太爺不在,所以派人來通知夫人。”
沈氏神色不變,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就在沈氏的臉色已經極淡時,梁媗卻忽然開口:“不如就讓我去拜見一下這位楚孤殿下吧。”
申媽媽又對著楚孤一絲不苟的伏身一禮後,才起身,道:“啟稟公子,我家夫人讓老奴來向您告罪,如今家中既無家主,又無長者,餘下的都是婦孺和幼兒,實在無法出來迎駕,還請殿下恕罪,望改日再大駕蒞臨。”
中庭之內,皎月初上,晚風微涼,一株株春柳皆倚在紅牆高垣邊,把軟軟的柳枝垂了下去,在春風中搖曳不休。
靖海此時額頭微沁,獨身一人的隨侍在這,眼光卻絕不往上看去一眼。而能令得靖海如此的,還真就要多虧了他身邊的這位少年了。
中庭裏,此時也早已掌燈,明亮的燈光襲來,可以讓人很清楚的就看清了少年的腰間,那塊五瓣梅蓮的龍紋青玉。
龍紋者,非皇族不可觸!
又心的抬手擦了擦額頭上新沁出的冷汗,靖海求救的目光,又掃向了南蘭溪畔那邊。
這次,讓他欣喜的事生了。
“楚孤公子。”
靖海趕忙向著少年的背影喊了一聲。
少年轉身,果然就是梁媗那日在薑家主動結識的少年,楚孤。
楚孤順著靖海的聲音望去,也看見了在一條用大理石鋪就的路上,此時竟走來了十數道人影。而被這些丫鬟和婆子們簇擁而來的,是一個老媽子?
沈氏最後還是堅持了讓申媽媽過來。
“老奴見過公子。”
申媽媽對楚孤,行了一個大禮。
楚孤那還有著一絲孩子氣的臉孔上,微笑著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申媽媽又對著楚孤一絲不苟的伏身一禮後,才起身道:“啟稟公子,我家夫人讓老奴把此物,親自交予於您。”
一隻隻有尺來高和寬的檀金盒子,被申媽媽膝蓋微屈,雙手高舉的遞到了楚孤麵前。
楚孤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一凝,然後慢慢的消失。
“請回與夫人,此等盛情,‘她’和我,必不忘!”
楚孤接過那盒子,臉上明亮的笑容再次顯露,也不多留,轉身在靖海的引路下就離開了。
……
……
長風夜來,晚涼的氣息似乎更重了。
沈氏站在了高窗前,看向了大門中庭的方向,神色不喜不悲。
“娘親。”
梁媗站在了沈氏的身邊,看著她的娘親,心下了然。
本來她費盡心思,最終為的,就是要把楚孤引到鎮東大將軍府來。她為的,不過就是要讓楚孤受沈氏這一恩,受這一情。
可如今看著她娘親的沉默,她卻終不可免的有了愧疚的心思。
“漠珂,你都不問嗎?”
沈氏淡聲。
梁媗垂了眼。
“娘親,你怎麼了?”
沈氏輕歎了一口氣,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
“娘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