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人們才猛然現,孟太妃的長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廣明殿的那場陰謀裏。
而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時,父親和娘親被斬前夕才那樣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駕崩,懷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懷帝的殘暴和昏庸就更顯醜陋,在登基之初,懷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謙謙君子之範。
凡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罷職免官、獲罪下獄,無一幸免。
這其中,最慘的雖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獄,沈氏也因辱罵懷帝及沈雲崇的暗中搗鬼而獲同罪後,梁思玄把梁家最後的力量卻是用來保存了梁雍的性命時,她才知道了一切的。
“青茼,昨我一整日都是在哪兒?”
“是在南蘭溪畔,姐。”
青茼愣了愣,不知道梁媗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可她還是下意識的回答道:“昨日因為四爺鬧著要吃餃子,所以大廚房臨時趕製,晚膳上的比平日晚了好一會兒,最後夫人也就讓姐和四爺都歇在南蘭溪畔了。”
“是這樣的嗎,雍兒。”梁媗又輕聲向梁雍問道。
“是的。”梁雍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探出了頭回道。
“二姐,你也聽見了,我昨日都是待在了南蘭溪畔,可卻根本就沒收到你的邀約啊,是二姐你記錯了,還是?”
梁媗看著梁姷,慢慢的著。
雖然她此時很想表現的平靜一些,但心中浮現的一件件往事,讓她看著梁姷的目光,居然變得怨毒了起來。
梁姷,為什麼要逼我呢……
尚未生的事,誰也不能定了誰的罪。可有的人記得啊,記得那真真實實生過了的所有“以前”,就算已經輪回了一個輪回!
梁媗放下了手裏的象箸,垂了垂眼。
沈氏卻也沒多看她,反而是又向弄琴問道:“楚孤殿下真的指明,要見漠珂?”
弄琴回道:“是的,靖海管事現已經把楚孤殿下迎了進來,但老太爺不在,所以派人來通知夫人。”
沈氏神色不變,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就在沈氏的臉色已經極淡時,梁媗卻忽然開口:“不如就讓我去拜見一下這位楚孤殿下吧。”
申媽媽又對著楚孤一絲不苟的伏身一禮後,才起身,道:“啟稟公子,我家夫人讓老奴來向您告罪,如今家中既無家主,又無長者,餘下的都是婦孺和幼兒,實在無法出來迎駕,還請殿下恕罪,望改日再大駕蒞臨。”
況且最近的梁媗,心情非常不好。
“姐,我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青茼恨不得用樹枝,把自己的臉全給遮起來——太丟臉了。
青茼汗顏的不行,梁媗卻沒什麼表情。
“有一個地方我記不清了,可她一定會到那兒去的,我必須跟著她。”
昨反反複複了一晚上的糾結,現在都沒有了。
梁媗的眼睛裏,現在有的全是梁姷的背影。在她的記憶中,有些噩夢清晰的讓她驚駭,可有些事情,卻又模糊得緊,就比如在這片大得驚人的杏花林裏的那一間敞屋……
“姐,你要找的是什麼地方?讓我直接去問問不就好了,幹嘛還跟蹤二姐啊。”青茼道。
“不,不能問。”
“為什麼?”
梁媗沉默了,她看了一眼青茼,沒話。而也就是在這時,不遠處的梁姷卻忽然轉彎了。
梁媗眼一凝,立刻就跟了過去。
等她和青茼終於跑到拐角邊後,梁媗卻是一愣,然後她:“青茼,不用跟了。”
這次青茼沒再問為什麼,因為她也已經看見了,在這條碎石徑的前方,隻有一個建築。
一間頗大的四麵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