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好整以暇的笑容,看得唐夢瀾的眼微微眯了眯,但唇邊的笑容卻也更深了,兩人就這樣毫不退讓得針鋒相對著,直到遠處忽然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才打斷了梁媗與唐夢瀾的對峙。
“唐夢瀾!”
來者的長平公主,看得出她來時肯定是很著急的,因為此時隻見得那飽滿潔白的額頭之上滿布著一顆顆的汗珠,以及那氣喘籲籲的聲音,都可以證明長平公主回來的時候,有很大可能是跑著過來的。
“哦,是長平公主殿下啊,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還這樣滿頭大汗,跑得氣喘籲籲的?”唐夢瀾起身,對長平公主見禮,但也是和梁媗一般無二,僅是微微一福身後,人就起身了。
這份瀟灑至極的隨意,卻讓得長平公主眼中本就騰騰的怒火,在一瞬間就翻了數倍,“唐夢瀾,你難道不知何為禮數嗎?在離開之前,難道你不知應該先與主人一聲的嗎?你難道不知你突然的失蹤,會給別人造成怎樣的困擾嗎?”
長平公主對著唐夢瀾怒目而視,話語裏的語氣也越來越嚴重,都近似訓斥了,可唐夢瀾在迎向長平公主時,神情卻仍然是悠然自得著。
“公主殿下言重了,我不過是在花園裏時突然覺得身子有些不適,所以才回來歇息一下的。我給公主殿下造成什麼困擾了嗎?那還真是抱歉了呢。”
“唐夢瀾,你………”長平公主被唐夢瀾那極不負責任的辭給氣得不輕,但要些什麼反駁的話出來回敬對方時,卻又因了太過憤怒,所以腦子裏是混亂的不行,一時之間內還真就找不出什麼能回擊唐夢瀾的話來。
而唐夢瀾明顯也不想給她反擊的時間了,在長平公主氣得快要不出話來時,唐夢瀾卻接著道:“本來我等在這兒就是為了等公主殿下你回來時,能親自和你一聲,不至失禮。既然現在你也回來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公主殿下。”
唐夢瀾看著長平公主,似笑非笑地道:“我今晚身子不適,怕是不能再繼續參宴了,希望長平公主不要怪罪才好。”
完,唐夢瀾也不管長平公主氣得白的臉色,自顧自的轉身就走了,宴會裏頓時就從剛剛的三個人又變回兩個人了,宴會裏忽然就死寂一片。
長平公主佇立在了原地半晌不動,而前去傳話的念湘卻早已經回到了梁媗的身邊,隻聽得梁媗對她低聲問道:“念湘,你剛剛是在什麼地方找到長平公主的?”
念湘答道:“是在東花園那邊,我一路找去,直到進入東花園後,才在宮女們的指示下找到長平公主殿下的,當時殿下是正在親自尋找著什麼的。”
長平公主能在尋找什麼呢?自然就是本以為在啼曉殿出了什麼意外的唐夢瀾了。
梁媗抬頭看向還在原地佇立,一動不動的長平公主,心裏倒沒有什麼同情的心理,她此時隻想感歎一句,果然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啊,還有的就是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平時在建安內肆無忌憚、橫行無阻的長平公主,此時也有對手了呢。這位英王的幺女,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肯定與長平公主是一類人,一樣的之驕女,一樣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了一起,那若當不成朋友,自然就隻可能是互看不順眼的對頭了,而長平公主和唐夢瀾如今看來可不是朋友,那結果就隻能是冤家了。
梁媗心下感歎,然後也在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該走了,她一直沒離開啼曉殿回鎮東大將軍府去,不過就是因了若她第一個提前離開,那肯定就會成為最不給長平公主麵子的那個人。
梁媗並不想與長平公主交惡,所以原先的打算自然也就是熬到宴散的時候,或者再多待得久一些,然後再離開的。到時不管是長平公主或其他人也不能再有什麼辭了,她既給了長平公主的麵子來赴宴,後又在宴會上待了那麼久的時間,那不管是長平公主的麵子裏子,梁媗可都顧忌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