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秋的午後(3 / 3)

鍾晴莞爾一笑,“也不是這樣,隻是午時的時候,我陪著娘親去了一趟舍春號,然後便也就在外麵用的午膳了。”

“原來如此。”梁媗和鍾晴談笑之間,就一起相攜往漢水之畔走去了,那兒現下的人流也很多,但梁媗二人卻是都有侍衛開道的,因此倒也沒被擁擠到,兩人反而還還能一路閑談的漫步著,就在漢水之畔緩步踱著。

“漠珂,上次我的失約真是不好意思了。”在剛好走到一個涼亭外的時候,鍾晴忽然就主動的對梁媗起了上次失約的事情來。

“這沒什麼的啊,不過,鍾姐姐,是不是府上生什麼事了?”梁媗有些擔心的看向鍾晴,其實她剛剛想問的是,是不是鍾尚書出什麼事了。

可話到嘴邊之後,梁媗最後卻還是又把它給咽了回去,在鍾家如今有些動蕩的時候,這樣直接的詢問並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反而還會使得鍾晴的心情變壞,對於鍾尚書的擔心也隻會加劇罷了。

這對於曾經麵對過家族凋敝的梁媗來,真是再了解不過了,所以她此時就算擔心鍾晴和鍾家,但問出的問題卻還全是三思之後才出口的。

畢竟此時的鍾晴,在表麵上看著是極其明朗,與平日裏也沒什麼區別,可梁媗在她眼底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的黯然就可以知道,此時鍾晴心裏必定不會是她表麵這樣平靜的,內裏得滔巨浪,肯定已是洶湧不已。

梁媗自不想再在鍾晴的傷口上撒鹽,因而她現在隻要一提起鍾尚書和鍾家的事,甚至是有關於鍾晴和祁瑒的親事有關的事情時,她都下意識的心了又心。

但鍾晴卻隻是很淺的笑了笑,然後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那晚父親被陛下突然臨時召進了宮,我娘親當時擔心不已,我自然也不好離開,隻能一直陪在我娘親身邊等父親回來了。”

這一番話,鍾晴的倒是很輕鬆,但梁媗卻能想象得到,當時的鍾府裏是怎樣的一番混亂局麵。

要知道現下可是最敏感的時候,而且隻要在文州舞弊貪墨的巨案一日不結,那鍾尚書的危也就不會解的,畢竟到了如今,此事所幹係到的已不隻賑災的糧餉了,它甚至都已經與酈王牽扯上了關係。

而這在前世時根本就都沒生過的事情,梁媗現在也不敢斷言什麼。

隻是酈王的身份特殊,文帝這時對此事是非一般的關注,而且態度也十分的嚴厲,好像隨時就有可能爆血流成河的大難一般。而偏偏,在這場風暴的中心裏,吏部居然就存在於那兒。

那鍾尚書這個吏部的一把手,此時怎麼可能脫得了一絲一毫的關係?想也不用多想的,不管最後的結局是怎樣,吏部也絕對是會遭到一次大清洗的。

鍾尚書的岌岌可危,如今怕也是除了鍾晴和鍾家人之外,再沒誰能比他們了解的再清楚了,這時也隻需要一道的召進宮的聖旨,就可以讓得鍾家上上下下雞犬不寧了。

當時鍾家的混亂和惶惶不安,想必也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梁媗轉身,看著鍾晴還是那樣淺笑嫣然的容顏時,心裏忽然就酸澀了起來,隻是她為之難過的,卻不隻是鍾晴,更多了卻是梁媗想起了前一世的時候,在梁思玄被查抄下獄,曾經輝煌鼎盛的一個豪門大族在一夜之間就轟然坍塌之時,她的心情又何嚐不是和現在的鍾晴一模一樣?

就算當時梁媗已是薑家婦,不會有被牽連的危險,可隨著曾經那些或愛或恨的人一個個得被下獄和處死,家族也在以極快的度凋敝的時候,她自己也是沒想到的,沒想到她竟會那樣的絕望。

曾經她可是以為,那個把她打進了無邊地獄的地方,她是再不會有一絲一毫得感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