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雖然他們還是一如往常的親密無間,但隻有梁羨和梁嫿自己知道,韓氏一走,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變了,是絕不可能再和以往站在同一陣線般的態勢了。
可來卻也諷刺,梁嫿憎惡著梁羨的自私無情,可到了如今,她和茂兒最能相信的人,居然也隻剩下他了。
“哦,嫿兒你是來找漠珂的啊,她剛剛還在這兒嗎?那倒是我們錯過了呢。”梁羨一聽到梁嫿是來找梁媗的後,眉頭就漸漸的展開了,他看著身旁的薑朝道:“你才從溪州回來不久,想必和漠珂也還沒見過吧,要不要我派人去喚她回來?”
“不用。”薑朝沒什麼表情的搖頭拒絕了,他道:“我們在宸英的冠禮上見過了。”
周宸英的冠禮上,慶國公府中生的事,當時薑朝也是在周家裏的,雖他不是當時梁媗和梁姷被關進了冰窖中一事的當事者,但因了那時他也是在慶國公府內的,所以整件事情他知道的要比旁人更清楚一些。
就比如周家有丫鬟看見,梁媗是自願跟著周霏微去了冰窖的傳聞,他是聽過的。
薑朝垂了垂眼簾,然後便又抬頭對梁羨道:“我們還是直接去懸秋閣吧,好不容易征得了梁相的同意,我們就快快過去,省得一會兒散席後,易元先生就要離開了。”
此時薑朝和梁羨會路過這兒,是因為他們要去的方向是懸秋閣,那兒也是薑朝來鎮東大將軍府最常會去的地方,梁思玄對他也是寬容的很,府裏的人都很難去的地方,《撫國書》這種不世古籍也有的地方,薑朝一個外人卻能時時到訪,這等殊榮,也真是隻有薑朝能享了。
梁羨看了看一直低頭不語的梁嫿,又看了看隻是想去懸秋閣的薑朝,嘴角忽然微微一揚,笑道:“那好吧,時辰也的確是已經不早了,那我們就趕緊過去吧。”
梁羨完後,又對梁嫿低聲囑咐了幾句,然後便與薑朝一道離開了。而等得腳步聲遠去之後,梁嫿才抬頭向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自始至終也沒看過她一眼吧。
梁嫿站在原地佇立了很久之後,才忽然對身旁的離蕊吩咐道:“你派人去問問,漠珂現在在哪兒。”
“是。”離蕊應了一聲後,就趕忙轉身派人去了,而這裏頓時就陷入了一陣沉寂的寂靜之中,半晌都再沒有什麼聲響了,唯有一陣陣蕭瑟的冷風呼呼地吹過,帶起了梁嫿繡著鏤金百蝶穿花的紫色裙尾,就彷如一隻隻翩翩欲飛的蝴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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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梁雍乖乖的被梁媗牽著,然後抬頭看著她疑惑的問道,他們自剛剛從籬菊園的纖臨閣前跑走後,就一直在籬菊園內亂轉,這好半晌了,他自己都已經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哪兒了。
“呃,我也不知道。”梁媗雖然有些歉意,可還是很老實的回答了梁雍的問題。
“啊?”梁雍的胖臉上立刻就是一臉的懵懂,但他腳下倒是不含糊,一直就跟著梁媗往前走著。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要不雍兒你吧,你現在想去哪裏?”梁媗很不負責的笑望向了還一臉懵懂的梁雍,把問題全丟給了他。
“我?”梁雍一愣,然後就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之後,就忽然眼睛大亮的道:“我想去雲曛,姐姐,我們回雲曛吧,再讓念湘姐姐做些奶酪酥出來,好不好?”
“不好。”梁媗好氣又好笑的打斷了梁雍一閃一閃的希冀眼神,道:“雍兒啊,你剛剛都已經吃了這麼多的東西了,怎麼現在還想著吃啊?不是我,你再這樣吃下去,遲早會變成一隻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