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的時間,都早已夠人事麵目全非幾個輪回了,那它在有心人的眼裏,更是也早已足夠用來策劃一些本不能夠生的事情了。
而如今,明顯那些有心人裏就有祁瑜一個、也有梁羨一個,這樣目的極其相近的兩人一湊到了一起,那還有什麼是不能談妥的?對此楚孤絲毫不懷疑。
徐昭也不是蠢人,稍微沉吟了一會兒後就也明白了,他拍手大笑道:“原來是如此啊,但祁瑜這次怕是要倒大黴了呢。”徐昭的笑容一下子就無比燦爛了起來。
要是祁瑜算計的是其他人,那徐昭估計還要為別人擔心一下呢,可祁瑜如今要算計的人是梁家時,徐昭卻是極其的幸災樂禍了,他可是一點都不懷疑,祁瑜即將倒大黴的結局了。
鎮東大將軍府梁家,內不僅有一位西殷戰神梁老爺子,和如今百官之的三公之一得右相梁思玄,在他們之後,可還是有沈家的那輪明月啊。
在這樣幾乎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豪族裏,祁瑜居然還敢硬插一腳的把手伸了進去,覬覦著想掌握梁家的權勢來,這不是自己找死的行為是什麼?
徐昭的心情突然就大好了,此時他也忘了剛剛還主動提起的梁媗的事情來了,他纏著楚孤就想再問一下祁瑜和梁羨的事,但楚孤卻反而不想談了,如今事情全隻是在模糊不明的時候,他其實也不可能完全看清的,更何況他與梁家之間,可還是有些剪不清理還亂的債呢,他是真不想再多談此事的,因此楚孤把目光投向了杯中淺淺的漣漪中,問起了別的事。
“邊境的情況怎麼樣了?”
正在一臉都是幸災樂禍的笑容的徐昭,忽地就是一僵,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了,“大的戰事依然沒有爆,但最近送回來的消息裏,探馬和斥候之間的戰鬥卻是日益激烈。最嚴重的一次,雙方甚至都已經死傷達上千人。”
死傷上千人,這已經是一個很嚴重的信號了,看來後蜀這次出兵的幾率很大啊。
“楚孤,我覺得這次後蜀很不正常,如今瀕臨嚴冬,按大家都應該爭取時間修生養息才對,但後蜀居然無視即將到來的隆冬,執意要挑起戰事,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徐昭的神色難得的凝重了起來。
楚孤也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徐昭對軍事的敏感,使得他瞬時就看出了裏麵的不對勁,而事實卻又是比這更殘酷了許多的啊。
“後蜀如今的形勢是各大門閥各自割據為領,互相暗中吞食,後蜀的皇權也自二十多年前就早已旁落,要不是還有林太後一直從中周旋,費盡心思的與虎謀皮,那估計後蜀早就滅亡了。”
起了這位林太後,楚孤話裏有些異樣,但更多的卻是敬佩。在這個亂世之中,梟雄一一崛起,但能為一方百姓撐起了一片的擎巨柱,卻不是那些堂堂的七尺男兒,更多的竟然要屬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們啊。
後蜀的林太後,西殷的孟太妃,蘭陵沈氏的沈老夫人………這一位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女子們,卻用自己孱弱的肩膀,一次次的挽之傾,救下不知多少百姓免於了戰火動亂之間的生離死別。
這樣於亂世之中,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不隻楚孤,就連徐昭也是欽佩不已的。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為質子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
至於東玉郡主……祁嵐的母親,也就是在那時,和著質子一起到來。
孟太妃,是先帝成帝的四妃之一,而成帝的皇後,一生隻有一位,那是元後楨皇後。在楨皇後紅顏薄命,斯人早逝,成帝就沒有再立新後,掌理六宮的大權,最後卻是旁落成帝的寵妃,李貴妃手上。
李貴妃此人,專權跋扈,野心頗大,一直都想插手國政,在成帝病危之時,更是與太醫串謀,假宣詔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騙進了廣明殿,全部毒殺。
最後,李貴妃還與其父兄起了承德門兵變,欲立其隻有三歲的幼子為帝,要不是在千鈞一之際,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後楨皇後的遺子——當時還隻有十一歲的文帝和六歲的酈王,讓三公借此有了反擊的理由的話,那估計當年李貴妃的毒計早就成功了。
隻是,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人們才猛然現,孟太妃的長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廣明殿的那場陰謀裏。
也是因為這樣,不管沈氏曾多次對沈老夫人起孟太妃的事時,沈老夫人都是道:“哼,當年她不是義無反顧的就把那兩個孩子給救了出來嗎?如今怎麼不求那兩人去?來找我幹什麼!”
沈老夫人怒氣衝衝地轉過身去,不看沈氏一眼。
沈氏就苦笑道:“娘親啊。”
而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時,父親和娘親被斬前夕才那樣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駕崩,懷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懷帝的殘暴和昏庸就更顯醜陋,在登基之初,懷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謙謙君子之範,凡是曾經得罪過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罷職免官、獲罪下獄,無一幸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