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中秋在琉璃亭裏用過一次晚膳之後,梁媗和梁雍二人就喜歡上了在這兒用飯,這琉璃亭裏不隻風景好,而且空氣中都是彌漫的花香,他們自然就都開始纏著沈氏把膳食都擺到了琉璃亭裏。
那既然梁媗和梁雍都連番上陣了,沈氏哪還會受得了這種煩人的嘮叨啊,當下就點頭同意了。
因此最近南蘭溪畔裏的飯食,在除了下雨或氣不好的時候外,幾乎就都是在琉璃亭裏傳的了。而在遵循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下,三人安靜的用完晚膳後,就一起向著院外的花園散食去了。
“雍兒,今是你第一次見祖父替你找的那位西席先生,你有沒有好好的聽學?”
在梁府內湖的堤柳邊,沈氏忽然對梁雍問了這麼一句,讓得旁邊正在打趣梁雍的梁媗渾身就是一僵。
不過幸好沈氏走在她的前麵半步,而梁雍又正抬頭去回答問題,所以誰也沒現她的不對勁。
“有,雍兒有好好聽學哦,而且這位徐昭先生,雍兒很喜歡呢。”
“哦?”
沈氏倒有些意外了,她停下了腳步,在現下還是一片片絲絲縷縷的柳條的湖邊,轉頭看著梁雍,淡淡地笑著問道:“雍兒為什麼會很喜歡這位徐昭先生呢?”
因為他總是嘻嘻哈哈,一副吊兒郎當的沒正經樣兒!
“因為他總是對雍兒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像祖父以前找得那些先生般那樣板著一張臉。”
梁雍高興的著梁媗完全就不驚奇的答案,那個人向來就是這樣的,就算是當年祁瑒的十萬雄兵兵臨建安城下之時,他還不是就那樣吊兒郎當的跟在了楚孤的身後,兩人一起就在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黑紅色翎羽前,一步都不曾退後……
“漠珂?”
“啊!”梁媗飄飛的思緒被沈氏一句話就給拉了回來,她趕忙轉頭看去,就隻見沈氏和梁雍都奇怪的看著她,梁媗幹笑道:“娘親,你剛剛問我什麼?”
沈氏輕輕睇了她一眼,“我問你,你早上送雍兒去曉夢院時,有沒有見到那位徐昭先生?”
梁媗點了點頭,“見到了。”
“那你覺得此人怎樣?”
“還——還好吧。”梁媗還真是被沈氏給問住了,徐昭怎麼樣?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好吧,她對他根本就不熟悉,隻不過就和普通人一般,僅僅對他那些耳熟能詳的事情知曉一二罷了。但要他不好吧,可他不管是文還是武,那可都是上馬為將下馬為相的人物,能挑出他什麼毛病來?
梁媗糾結了好一會兒,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隻是胡亂的點了點頭就敷衍過去了,反正他都能進了祖父的眼,過了祖父那關,那她也不用瞎操心了。
隻是就不知道,祖父和他是怎麼會有瓜葛的,能讓得祖父最後竟然挑中了他來成為雍兒的暫代西席。
梁媗一想到早上徐昭見到她時,露出的那種古怪笑容,一副久仰大名的樣子,她到現在都還渾身的寒毛倒豎呢。
“娘親、娘親,你看,就連姐姐也好了,那不如以後就都讓徐昭先生為我講學,做我的西席吧。”但就在梁媗還出神的時候,梁雍卻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話,嚇得梁媗又是一身冷汗。
“胡。”
不過不用梁媗出聲反對,沈氏就瞪了梁雍一眼,道:“在你去太學入讀之前,都得是你祖父為你授課,要徐昭先生一直但你的西席這種事,日後不準再了,知道嗎?”
梁雍臉一愣,然後才低低的應了,一旁的梁媗看著雖有些心疼,不過她也是站在她娘親一方的。
先不就像娘親的那樣,在雍兒去太學之前,為他授課就隻可能是祖父。祖父除了自己之外,自然是不會放心把梁家現下唯一的嫡子交給任何人教導的。
而且就徐昭吧,他如今可是在紫宸殿中當差,雖不是禁軍,隻是一名內城侍衛,但因了是孟太妃親自派遣到紫宸殿的,所以文帝對徐昭一開始就是極其重用的,加之徐昭又是容陵公主和徐正大將軍的後代,也算得上是宗室之後,文帝對其自然更是看重了。
隻在文帝和孟太妃從永安宮回京時,文帝就是下令徐昭緊隨身旁的,而且就算在回到了建安之後,文帝意識不清的時候,孟太妃更是下令徐昭帶隊護衛在紫宸殿內。
這可是除了禁軍之外,第一個能進紫宸殿的侍衛隊了。
文帝是如此的看重徐昭,那等文帝完全病愈之後,徐昭就不會再像現下這般了,竟然還會有時間來給梁雍做西席。
梁媗心底一邊祈禱著文帝趕緊病情痊愈的那一,一邊看著那垂著臉不話的人兒。沈氏對梁雍過的嚴厲話語向來就是兩隻手都可以數得過來的,現在被沈氏這麼一之後,他不高興也是自然的。
但這次沈氏卻沒有哄梁雍,隻是徑直向前走著,梁媗好笑的歎了一口氣後,也就隻好走到了梁雍的身邊。
“剛剛你怎麼能這麼話呢,要是讓祖父聽見了,祖父該怎麼想?”
“我、我錯了。”梁雍癟了癟嘴,抬頭看著梁媗,拉了拉她的手就認錯道。
梁媗也知道梁雍剛剛那話不是故意的,但這種想到什麼就什麼的事情卻是絕對不能讓梁雍習慣的,所以沈氏這次才會有這樣堅決的態度,梁媗自也不能和稀泥,她敲了敲梁雍的頭,道:“那還不趕緊去和娘親認錯。”
“哦,好。”被梁媗這麼一提點,梁雍怔了怔後,大大的眼睛一亮,然後就趕忙跑上前去追沈氏了,梁媗就在後麵看著沈氏果然在梁雍一認錯之後,就馬上微微揚起了的嘴角。
“姐!”
不過還不等梁媗也揚起嘴角笑出來,念湘卻忽然走到了她的身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