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梁羨也不清,反正沒有憤怒之類的無聊情緒就是了。
而昨,他根本就還沒有主動去求見父親,人卻已經被請到了懸秋閣,是父親主動召見於他?
梁羨那時是愣了一愣的,雖然其後他和梁思玄也沒聊什麼,不過就是詢問了一下他的功課罷了,但梁羨卻知道,這是一個不的進步啊。而該歸功的,絕對是山郭先生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在韓氏一被禁足於春凝居之後,就立刻跑去了懸秋閣顯示孝心。
一開始的時候,梁羨還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梁老爺子向來就是以軍法治家,服從父母長輩的命令向來就是被放在了第一位的,而山郭先生的這個建議,卻是讓他違背梁思玄的意思,這讓梁羨不得不心了又心。
可當時的山郭先生卻對他:“梁老爺子以軍法治家不錯,但長輩向來更注重的卻是孝道和孝心,若大爺你表現出了大孝之意,那就算你違背了梁相的意思,可不管是梁老爺子或梁相,他們都不會真的生氣,隻會更看重你的、”
梁羨當下聽了就是一愣,然後他就把山郭先生的建議一五一十的都照做了,一點也不馬虎。
就算是刮風下雨的日子裏,梁羨也照樣跑到並沒有梁思玄的懸秋閣外長跪不起,一直到梁老爺子也注意到他之後,梁羨才在梁老爺子的命令下停止了去懸秋閣的雷打不動,反而是又重新請教山郭先生下一步該怎麼辦。
“老太爺既然已經開口了,那大爺你就不可再去懸秋閣,在下建議從此之後大爺你可每到南蘭溪畔去拜見夫人,請求夫人能讓你見韓姨娘一麵。”
“這又是為何呢?”
梁羨第一個問的不是沈氏會不會讓他見他的母親,梁羨第一句問的卻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山郭先生聽後,眼中卻微微劃過了一絲光芒後才回答道:“表示孝心可不是那麼幾的事,大爺你得做才行。可現下不老太爺也同樣不常在府邸,就隻那鶴壽齋等閑時也不是能隨便進得的,而如今梁相也是常駐蘭台,那現下大爺你能走的就隻有南蘭溪畔那邊了。”
山郭先生一席話,就定下了梁羨日後雷打不動的到南蘭溪畔給沈氏請安的行程,今也是如此,而山郭先生在聽到昨梁思玄有主動召見梁羨後,先是一愣,然後才有了喜色。
“昨日我家中有事出了府,想不到梁相就回來了呢,而且大爺你還被梁相主動召見了,這可是好事。”
“都是托了山郭先生的妙計。”梁羨把功勞歸到了山郭先生的頭上,這讓得山郭先生也不由得心下喜歡,但麵上卻仍然是一副從容神色。
山郭先生對梁羨問道:“如今這第一步可以算是成功了,不知大爺可有接下來的打算?”
梁羨笑道:“願聽先生高言。”
“高言不敢稱,但如今的狀況卻是韓姨娘已被監禁在了春凝居,估計是梁相和夫人那邊得知了韓姨娘與四爺的摘星草之毒間有關係了。”山郭先生緩緩的著,但到了這兒的時候,梁羨的眼角卻是一跳,不過他也沒有打斷山郭先生的話,依然靜靜的聽下去。
可在見到了梁羨這樣的表現之後,山郭先生卻不禁頓了一頓後才繼續道:“現在南蘭溪畔的戒備極其深嚴,很難再從裏麵打聽到什麼消息,我們也就無從得知梁相他們究竟是在哪兒查到了什麼,但就從這段時間的情形來看,不管是梁相還是夫人應該都沒有懷疑到大爺你身上。而最重要的則是,韓姨娘並沒有暴露出大爺你也是參與者之一。”
韓氏為了梁羨,甚至可能把罪過全都攬到自己的頭上。
到這兒,山郭先生不禁抬頭微微看了梁羨一眼,但在他的眼中,梁羨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風,劇烈的刮著,可梁羨卻如石雕一般的立在了山郭先生的麵前,不管狂風再大,他都沒有絲毫的動搖。他就那樣隨意的看著山郭先生,問:“所以,接下來我要做的不再是顯示我的孝心,而是要改變計劃了,對嗎?”
“對。”
山郭先生也沒遲疑,立刻就道:“現在這種情況短期內對大爺你有益處,但長期來看卻就是極其不利的了,韓姨娘如今畢竟是已被梁相和夫人都認定了是有嫌疑的人,就算沒有確切的證據,但韓姨娘應該也沒能力洗清她的嫌疑,所以梁相和夫人才會這樣的監禁著她。可一旦時間長了呢?”
山郭先生到這兒就不了,隻是靜靜的看著梁羨。
而梁羨卻也已經知道了山郭先生沒有完的話是什麼了。
若時間一久,那就算父親他們依然沒有找到娘親毒害梁雍的確切證據,但娘親在這種幾乎被隔離的狀態之下,她一個人也是不可能洗清嫌疑什麼的,那最後娘親對於父親來,就隻可能變成一個徹底厭惡的對象了,到時不得就連自己也將連帶著一起被憎惡的。
想到這,梁羨的臉色不變,但看著山郭先生的笑容卻更深了,“山郭先生有話不妨直,既然先生已察覺這對我們會不利的話,那想必先生也早已有對策了吧?”
山郭先生竟難得的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猶豫了半晌後,還是隻搖了搖頭,一句話都沒。
梁羨見狀也不惱,隻是繼續隨和的問道:“先生有話就請直吧,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介意的。與山郭先生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難道先生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隻要是對我們好的事,無論是什麼,我都會慎重考慮的。”
“這……好吧。”
山郭先生就好像是被梁羨的這番話給服了一般,他對梁羨隻低語了一句:“棄車保帥!”
棄車保帥——梁羨聽得真真切切,他把山郭先生的每一個字都聽了進去,然後半晌沒話,隻是他臉上的笑容也依然是那樣的隨意,和往日相比都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