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梁思玄低聲地問。
“你回來那一。”沈氏冷漠地答。
梁思玄就又沒有聲響了,可這次沈氏卻忽然轉身,不經意間就看見了一旁矮幾上的那盆紫萼蓮,它花瓣上還有幾滴滾滾而落的晶瑩水珠。
“多謝!”
“不用,我為的也不是你。”
沈氏淡淡的看著那盆明顯是被精心嗬護著的紫萼蓮,淡淡地。
……
……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還沒走近鶴壽齋呢,梁媗遠遠的就聽見了梁雍的誦讀之聲。
這不是《淇奧》嘛!
祖父今日教的是詩經?
梁媗有些大感意外的走快了幾步,還真想聽聽祖父對這詩的講解。可還沒走近呢,她就看見了承平老管事已經候在門外的身影,讓得梁媗幾乎都哀歎出聲了。
“承平爺爺。”
“三姐。”
梁媗側身避過了承平老管事的行禮,直道:“承平爺爺,我都了好幾次了,不用每都來這兒候著我的,漠珂不敢當啊。”
承平老管事垂目答道:“這是老奴應該做的,三姐不用記掛。”
唉——梁媗長長歎出一口氣。
承平爺爺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未免太過固執。不過話又回來,若不是承平爺爺的執著,那前世祖父的屍體,不得就要長眠於山海關之外,永無回歸故裏之地。
想到這些,梁媗的表情就不好了,可幸好這時承平老管事已經轉身帶著她進齋了,不然肯定瞧出端倪。
而這時的鶴壽齋內,庭院之中,梁老爺子正仰躺在紅檀雕椅上,眼眸半闔的聽著梁雍誦讀《淇奧》,在聽到了梁媗幾人的腳步聲進來後,眼皮也沒動一下。
“漠珂給祖父請安了。”
梁媗遠遠的給梁老爺子行禮,梁老爺子卻沒什麼,隻是應了一聲後,就讓梁媗先去廂房裏等著。
雖梁媗此時比較想待在這裏,可一想起最近的情勢,也就沒再多什麼,又福身一禮後,就看著梁雍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去廂房裏等著這隻老虎散學。
走過曲廊,梁媗熟門熟路的隨意進了東麵廂房裏的一間,打算就在這兒待著。
可還沒等她坐定呢,眼角卻就瞥見了一抹金色的亮光。
那是什麼?
梁媗看了一眼念湘,明顯她也看到了,兩人都有些不解的對視了一下,梁媗就立即起身走了過去。
臨窗大炕的炕幾之上,明亮的陽光之下,巧奪工的筆觸在一張璿金箋上,勾勒出了一條條雄偉磅礴的巨龍,正用那駭人的龍爪去簇擁著一顆明珠——金龍簇珠!
帖子,這是一張邀帖啊,而能在帖子上刻起這金龍簇珠圖騰的還有哪家?
皇室祁家的名帖!
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