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
明亮的笑容又回到了楚孤臉上,他看著梁媗,笑的太像一個孩子。
……
……
孟太妃駕臨鎮東大將軍府,本來迎駕的該是梁老爺子才對,可今梁老爺子又一聲不響的就跑出去了,所以隻好沈氏一人出來迎駕。
而至於其他閑雜人等,自然皆是回避。
“梁老將軍呢?”
“太妃,您既然隻見到了我,就不用多此一問了。”
沈氏無奈的笑著扶孟太妃坐在了南蘭溪畔的琉璃亭裏。
本來此時微風尚寒,沈氏是想把孟太妃扶進屋內的,可誰知孟太妃卻覺得外麵的風景要好些,沈氏也隻好讓人先來這裏打點妥當後,才親自攙著她老人家進來。
“哦,我連問都不能問一句了啊?”
孟太妃斜覷了沈氏一眼。
沈氏就好笑道:“能能能,別是一句了,您就算是問上一百句,我也不敢什麼啊。”
沈氏對著孟太妃,平日裏的那些冷淡默然,此時竟數消失,剩下的就隻有如同幼兒對著娘親時一般的嬌憨,就和在沈老夫人跟前時一模一樣。
“這還差不多。”孟太妃也笑了。
稍後在端起麵前用河花定瓷茶碗盛著的白霧,輕抿了一口後,孟太妃忽歎道:“昨晚雲朗的壽宴上,是漠珂救的楚孤吧。”
沈氏臉色猛地巨變,她看著孟太妃,輕聲道:“真的是他?”
孟太妃不語。
沈氏就慢慢的皺緊了眉。
孟太妃最近有意在皇室中,挑選一名宗室子弟將養在自己膝下,以偎安年。這是早已在上層中傳開了的事情,根本不算秘密,沈氏也不是沒有提心吊膽的猜測過,但最後卻還是覺得太妃不會這麼魯莽的,可直到此時她老人家親自默認後,沈氏才不得不相信。
孟太妃卻突然輕歎了一聲,“明月,我的年紀不了。”
舍不得了!
這一句話,語氣輕的不能再輕,可它卻輕輕鬆鬆的就讓沈氏所有的反對之辭,全都如鯁在喉。
進不得,也退不得。
半晌後,沈氏方才道:“馮貴妃如今雖已不可得後座寶位,但日後她麟央宮的主人身份,卻是早成定局。現在雖有您護著他,他的身份也還沒被其他人知道,可您看看,此時就已有人嫉妒於他。昨晚要不是漠珂巧合的把一個會水的婆子帶在了身邊,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太妃,如今陛下雖還是這樣的不待見他,但當年陛下對他母親實在是太過傾寵,不馮貴妃恨了她一生,現在也還耿耿於懷,就宮裏其他的那幾位,若知道了他的身份後,也必不會放過他的。您把他留下,危險太大了。”
沈氏低著頭,一字一句的。
孟太妃聽著,刻滿了滄桑的臉龐上,此時的神情卻還是溫柔從容。
而沈氏也繼續道:“他留在建安,可謂是百害而無一利。現在他的身份還沒被其他人知道,就已經這麼危險了,那要是被那幾位知道了呢?太妃,這次您得聽我的了。”
沈氏堅定的抬頭,看著孟太妃,道:“此事一定要去和娘親通報一聲,若有了娘親的肯,那個孩子,應該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