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承福老管事已派人來報,東西順利買到了。”
“嗯,那便好。”
沈氏低頭修剪花葉的動作頓了頓,才又繼續。
“這次真是太幸運了,怎麼也沒想到竟會這麼湊巧的給趕上了。寒倚大師的破例啊,這都已經多少年了。”
申媽媽明顯很開心,沈氏也揚了揚嘴角。
她二哥一生獨愛詩書,一手狂草更是獨步於今,能送一件鳴玉係作為賀禮,其實才是沈氏覺得最好的。
如今遺憾未成,沈氏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不過在這之前,還得等到梁雍平安回府後,沈氏才能真正高興起來。
畢竟這可是梁雍第一次在沒有沈氏的陪同下離府,她不可能不擔心。
若帶走梁雍的那個人不是梁媗,她也絕不可能點頭。
雕花青金卷玉剪,在沈氏的手上,心翼翼的修剪著一株牡丹,雖她的神態很是專注,可旁邊的申媽媽卻也能知道沈氏還在掛著心呢。
“夫人,承福老管事在剛剛送來的消息裏也了,姐和四爺都已經上了馬車,相信很快就能回來了。”
沈氏又再頓了頓,才淡聲道:“買個東西都能買一下午,她還能不回來。”
申媽媽笑道:“禾豐齋今破例再出售一件鳴玉係,肯定是有很多人爭先購買的,姐花了點時間,也無可厚非。”
“哼。”
沈氏淡淡地哼了一聲,沒話。
申媽媽就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忽地又皺起了眉頭。
“夫人……”
申媽媽有些猶豫的叫了沈氏一聲。
沈氏沒抬頭,隻問道:“什麼?”
申媽媽就越的躊蹴了一會兒,可最後還是狠狠心的道:“早上在後院時,那隻盒子,怕不是四爺打破的。”
早上的情景,隻有沈氏和申媽媽看見,其中梁雍看著梁媗的委屈,申媽媽可沒漏掉。
“哢擦”
一聲非常突兀的折枝聲忽然響起,申媽媽低頭看去。
落入眼中的,竟赫然是一枝主幹,枝上那朵碩大的深紫色牡丹,花瓣上如今還有一顆顆璨亮的水露。
申媽媽的目光,再也移不開。
沈氏的背影也沒有動。
一旁捧著巾帕和茶的弄琴,卻在心裏大喊命苦:申媽媽,你最近是怎麼了啊,早上的事既然連你都看見了,夫人又怎麼可能沒看見?
是的,沈氏怎麼可能沒看見。
梁雍的一舉一動,向來就是沈氏注目的全部,他的委屈,她怎麼可能會沒看見?
“申媽媽。”
沈氏轉過了身。
申媽媽的身子一震。
“漠珂和雍兒都了,那盒子是雍兒打破的。所以,那就是雍兒打破的。”沈氏抬起了頭,靜靜的看著申媽媽,“以後不要再這種話了,好嗎?”
聲音很淡,淡的像極了寒倚大師手下的水墨畫,可申媽媽卻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是,老奴知道了。”
夕陽西下,色漸漸的晚了。
雕花青金卷玉剪再次被沈氏拿在了手上,心翼翼的修剪著一株八川紫,牡丹那瑰麗的花姿,下無雙。
……
……
馬車骨碌碌,人影漸沒的大街上,一行陣仗頗大的隊伍在安靜的行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