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軟言的輕語著,梁思玄卻有些愕然,沒想到她今竟會給他這樣的驚喜。
韓家,是南方大族,韓氏的兄長韓嶽,如今更是秦淮總政的都督,他所給予的資料,自然是再詳盡不過,也是梁思玄現在最需要的。
“這真是一個大驚喜啊!裏芷,真是多謝你了。”
梁思玄高興的握緊了手裏的柔荑,韓氏則順勢靠進了他的懷裏,其後二人又是怎樣的一番綺麗繾綣,那就不用多表了。
而等到第二,南蘭溪畔裏,在韓氏打頭,梁思玄的姬妾們來給沈氏請安時,她卻讓早就候在了暖閣裏的梁媗,好好的愣上了一愣。
“羨哥兒如今已近弱冠之年,太學裏的夫子們也皆都稱讚羨哥兒勤學好勉,老爺更是多次讚揚他的聰慧。這次,聽聞夫人的兄長沈先生,願意再次收徒,實在是一大喜訊。連老爺也感歎,沈先生乃飽學之士、五車之冠,不應暴遣此等才學。妹妹對此也是甚為讚同,並且昨晚也向老爺提起過,想讓羨哥兒拜入沈先生門下之事,老爺是極為讚許的。就不知,夫人可否為羨兒引薦一下了?”
梁羨,是韓氏的長子,也是梁家這一代的長子——不過可惜,前麵得加個“庶”字。
在嫡庶的分界線如敵我雙方一般涇渭分明的西殷裏,嫡係和庶係間的差別之巨大,是梁羨就算身為梁家這一代的庶長子,卻也不怎麼得梁祜梁老爺子喜愛的。
或者該,在梁家的輩裏,除了梁雍外,再無誰能引起梁老爺子的一絲側目!
沈氏的麵色如常,不顧其他人在韓氏完後,就投來的一束束看好戲的目光。
她隻是抬了抬眼,眉間豔色更盛,壓得旁人無一絲光彩,笑道:“家兄願意再收門生,確是一件喜事,可我兄長性情頑固,門生需入得他眼才行,不然就算陛下親臨,我兄長也是不會鬆口的。這一點,難道韓妹妹你不知道?”
“易元居士性情真誠剛直,下誰人不知。我昨夜也就是不經意的對老爺提了一下,老爺才讓我來找夫人開口的,不過既然夫人都這麼了,那也是我唐突了。”
韓氏笑語嫣嫣,而昨晚梁思玄本該是在南蘭溪畔的日子,卻歇在了韓氏的春凝居一事,又讓得幾道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到了沈氏臉上。
縱你再美豔傾城又怎樣?
留不住丈夫的人和心,還不是一敗塗地?
那些目光裏的嘲笑和奚落,如今的梁媗可以看的太過清晰,清晰的她差點就從暖閣的朱漆描金折屏後衝出,撲上前就去抓瞎那一雙雙眼睛……
“這話就重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陛下對家兄也的確是太隆恩了一些。我兄長頑固,幾次衝撞陛下,陛下卻都一直聖眷於父兄,使得這些事,都讓你們淡忘了我兄長的那副牛脾氣,這哪能怪罪於你呢?對吧,韓妹妹。”
涼涼的幾句話,讓屋裏的氣氛瞬時冷了下來,讓暖閣裏的梁媗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而剛剛目光裏還有笑意的幾人,包括嘴角都掛上了戲謔的朱氏在內,全都僵住了。
“夫人的是,妹妹多謝夫人大度。”
但隻有韓氏,還是一如既往的意溫柔,在屋裏眾多僵住了的石像裏,鮮明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