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祁瑜殿下。”
“哦,是三位姐啊,快免禮。梁三姐,你沒事了嗎?”
祁瑜溫柔如水的聲音,對著梁媗流去。所有人的目光,這一瞬間,也好像全都向她流了過來。
梁媗本就是微微低著的頭,此時卻是又更低了一些,她對祁瑜福身一禮:“多謝祁瑜殿下關心,虧得殿下稍前的援手大恩,女現在已無大礙。”
梁媗向來給人就是木訥的形象,現在更是如木頭一般硬邦邦的,讓聽見她聲音的人都皺了皺眉頭,包括祁瑜。
“沒事就好,那梁老將軍、梁相,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殿下慢走。”
梁祜微微一笑的拱手,任著梁思玄親自送祁瑜離開,而他老人家則是留在了原地。
等得祁瑜和薑朝一行人的身影都已經看不見後,才淡淡的看了一眼梁媗,轉身向禪堂內走去。
“姐!”
在梁祜離開好一會兒後,梁媗居然還呆呆的站著不動,急的青茼趕忙輕輕推了梁媗一下,把因薑朝剛剛離開時望來的那一眼而失神的梁媗給喚回了神,趕忙一人進了禪堂。
梁祜的禪堂,與瀟雨寺其他僧彌的禪堂並無差別,都是一樣的青燈古佛,以簡潔質樸為主。梁祜現下,就是坐在了禪堂裏唯一的炕上,雙眼輕閉,好像已經入定。
“祖父……”
可梁媗卻知道,他是清醒著的。
“吧,怎麼回事。”
梁祜的眼睛沒有睜開,隻是輕輕淡淡的了一句,梁媗就覺得好像有山壓下來一般,困難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才鄭重地道:“在祖父和父親議事時,我們兄妹幾人就各自散開到寺裏其他的地方遊玩。後來我到了瀟雨寺的古塔,在那兒遇見了由二姐帶來的薑公子,而祁瑜殿下則是在二姐離開後不久才到的。至於……至於我是怎麼被人撞暈了過去,又是被誰撞暈的,那請祖父開宥,我就不知道了。”
梁媗努力的明著之前生的一切。
在她完後,梁祜也睜開了一直閉起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
半晌後,梁祜輕歎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梁媗愣住了!
對於梁祜,梁媗一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他是她的祖父,是西殷的傳奇和神話,但在她心裏,她的祖父卻就隻是一座大山,一座嚴峻到讓她透不過氣的大山。可梁媗同時也知道,她若想在這一生改變些什麼,那她先要改變的就絕對是祖父對她的觀感。
梁家,是由梁祜開始榮寵以及,可真正富貴起來的,卻是由梁思玄開始嶄露頭角後,因此梁家子弟們也都托了梁思玄的福,並未受到梁家老爺子嚴厲的兵伍教子那一套,而是走了簪纓舊族的一途。
但就算在這一事上,梁老爺子沒有鬥贏他那聰明絕頂的兒子,可在他老爺子的心中,勇敢、無畏才是能得到他喜愛的唯一標準。
而不幸的就是,梁媗在梁老爺子的心中,卻是最標準的——懦弱。
粉白色的薄唇顫顫嗡嗡的囁喏了幾次,可最後梁媗還是孱弱的起身,離開了。
禪堂的大門,在梁媗離去後,慢慢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