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風眉頭驟跳,怒氣上湧,斥道,“唐心帶壞了你!你知道的,我當年早就恨不得她消失!現在,有人要她的命,我求之不得!”,
穆言跪著不說話,穆承風緊緊握著座椅扶手,氣的身體發抖,質問道,“你回來,是想讓我救她?!想都別想!!”,
穆言艱難地、斷斷續續地說道,“隻要爺爺肯救她,我,我願意跟她分開”,她以為這一路已經想好了,做好了決定,可是話一出口,那本來以為幹澀的流不出淚的眼睛裏,又蒙上了一層水霧,彙聚成水珠子,往下墜著。
穆承風隻想穆言回來求她,卻沒料到穆言竟開口要跟唐心分開,他沉著臉看穆言,似在辨別她這句話的真假。
穆言和唐心的感情從最初看到現在,就算當年穆承風派人教訓唐心,在他的強橫鎮壓下,兩人都從沒退縮過,穆言更是不惜與穆家脫離關係。
現在穆言主動提出回穆家,是真的想通了,還是想借他的手保住唐心,穆承風懷疑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穆言離開了穆家,但畢竟是穆家的人,從她和淩雲染鬧緋聞的事,到陳兆基發出的江湖追殺令,穆承風都有所耳聞,也沒打算管。
穆家的人,陳兆基不敢動,這就夠了,而唐心的死活,穆承風並不關心,甚至巴不得她死了好。
當初乖巧聽話的穆言,就是撿回唐心那混蛋後,才性情大變的,叛逆、任性、愛女人,為了唐心不顧一切地離開穆家。
“可我,不相信你會舍得,離開她”,穆承風沉聲說道。
淩雲染這段日子很不好過,那夜逃離蘇青玉的家後,淋雨受涼,不敢去醫院,躲在小旅館,發燒昏迷了幾天,渾渾噩噩的,臉色難看的很,兩頰蒼白裏,又帶著異樣的潮紅。
淩雲染頭疼欲裂地揉揉額頭,從廉價而偏僻的小旅館裏走出來,警惕地看了周圍,抬步往外走去。
帽沿壓的低低的,淩雲染低著頭,穿著黑色外套,兩手環在胸前,手指觸在腰間的刀柄,後背防備地弓著,往承德山莊走去,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環境,就算明知這裏是埋伏的最好地點,可淩雲染隻能義無反顧,因為她答應了穆言,一定會回去的。
淩雲染低著頭,想著待會把一臉驚訝的穆言抱在懷裏,輕聲說著,我想你了,不知穆言會是什麼反應,想著想著,嘴角就忍不住翹起來,連全身傷口的疼痛都消失了,腳步都加快了些。
小區的保安顯然加強了守衛,看到穿著破舊的外套,徒步走來的消瘦身影,與高檔小區格格不入,立刻警戒地攔住了她。
淩雲染抬頭,對方看見熟悉的那張臉時,驚訝不已,恭敬地讓她進去,卻欲言又止。
淩雲染停住腳步看他,保安含糊說道,“穆小姐,有三天沒回來了”,
淩雲染身形微頓,點了下頭,加快腳步往裏走去,打開門,幹淨、整潔的房間裏,沒有半個人影。
淩雲染坐在沙發上,周圍是熟悉的氣息,她輕吐了口氣,好似那個人仿佛就在眼前,淺笑著看她,就這樣,疲倦地蜷在沙發裏睡了過去。
等到淩雲染醒來時,已到午夜,穆言仍舊沒回來,淩雲染到廚房去煮了麵,大口吃掉,洗了澡,自己給傷口換好藥,打開衣櫃,拿出幹淨的衣服換上,關上衣櫃,她的手頓了下,打開穆言的衣櫃,發現空了一半。
濕漉漉的頭發滴著水,打濕了淩雲染的肩膀,她坐在沙發上,拿座機給穆言打電話,響了兩聲,有人接了,淩雲染頓了頓,聽著電話裏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說道,“穆言,我回來了”,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呼吸起伏過快,清晰的聽進淩雲染的耳裏,她勾了嘴角,剛想說什麼,那頭就徑直掛斷了電話。
淩雲染摸不著頭腦,給霍子清打了去,沒人接聽,淩雲染撓了撓頭發,走下樓,找著剛才的保安問話,大約是三天前的晚上,穆言站在樓下淋雨,然後上車後就沒回來。
淩雲染耐著性子在屋裏等了穆言一夜,第二天便再等不了,給sei公司打去,說是穆言三天沒去上班了,淩雲染這下有些忐忑了,再給霍子清打去,霍子清含糊的說不清楚,像是有所隱瞞,在淩雲染的不停追問下,霍子清居然倉皇地掛了電話。
淩雲染再坐不住,到地下室開了自己的車出去,剛出承德山莊的大門,猛地一輛車撞了過來,車子打了個旋兒,往旁邊歪去,淩雲染腦袋受到巨震,發懵了幾秒,尖銳的耳鳴聲,她甩了甩頭,回頭看了去,三輛車圍在後麵,看來,行蹤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