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欞忙站起了身,上前來要對著兩人跪拜,司馬謹手忙做虛扶狀,道:“蕭藥醫不必多禮!”
楊雪胭忙撲上前去,激動地抓著他的手,喜極而泣,“師父……你怎麼回來了?”
“唉……”蕭欞也是無奈歎氣,轉頭看了一眼床上正相擁而眠的馥仁和司馬傑,娓娓說道:“前些日子,楊仁說他一直在做惡夢,夢到了他的傑兒弟弟被人害了,醒來之後就一天到晚地哭著要回來找太子,為師拗不過他,便想著偷偷地帶著他回來了這裏小住上一段時間,然後打探一下太子的近況便再走,卻不想著又再這裏撞見了皇上和太子!都是為師不好!違背的皇上的口諭!為師罪該萬死啊!”他說著,便又要再對司馬謹下跪,卻被司馬謹給阻止了。
“朕並無記怪之心!蕭藥醫無需自責!”
楊雪胭目光停於床上熟睡的馥仁和司馬傑兩人身上,她悄然走過去,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去,輕撫了撫兩人嬌嫩可愛的臉蛋,睡夢中的小人兒,一輕她的觸動,均都蠕了蠕身子,睡得極不安穩!
蕭欞過來輕聲道:“孩子們一見麵,就兩人抱頭痛哭起來,這不,都哭了一日了,才剛睡下沒一會兒呢,可要莫再吵醒了他們了!有何事我們到外邊去說吧!”
楊雪胭微微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才要走,卻看到了房間一角的一張小床之上,正躺著一個正熟睡中的小女孩,本也不以為然,知道師父蕭欞是一個醫者處處愛行善之人,此人隻怕也是他在半路撿到了的一個病人罷了。
但在定眼一看時,不由得一驚,此人,正是那個她那日在亂葬崗想要救治的小女孩!
此時的她,臉上和手腳了的膿點已經大有好轉,傷處正在結著一粒粒暗疤,見楊雪胭麵色疑惑,司馬謹忙低聲對她說道:“這是蕭藥醫昨日在亂葬崗上救下的一個小女孩!你認識她?”
“嗯!”楊雪胭點點頭,“當時她在亂葬岡上,臣妾見她還仍有一絲氣息,便喂了她藥吃!”
蕭欞輕歎:“還多虧了你的那些藥了,不然,恐怕此時她也不會再活著了!”
跟著司馬謹和蕭欞一起向站門外走了去,回頭關門之時,再次看了一眼房間中仍在熟睡中的三個孩子,心中,遽然一緊,隱隱覺得,這三個孩子,他們的童年命運,這樣的多舛,他們的將來,將會是怎樣的呢?他們的命運,會是一直交織在一起的嗎?
才來到屋前的玉蘭樹下,楊雪胭心情驟然悲慟,突然對著蕭欞下跪去,嚇得蕭欞也軟腿地與她對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您這是做甚?”他惶恐地問她。
想著香兒的慘死,楊雪胭不禁聲淚俱下:“師父!是芷兒無能!芷兒沒能保護師姐!令得她冤死宮中了!”
“唉……”蕭欞長籲,也不由得悲從中來,直道:“你師姐此般性子,今日如此地步,那也是她的命數了!怨不人誰的?”
“不!師父!是芷兒的錯!芷兒早知道她是個率真善良之人,很容易受到奸人利用和傷害,是芷兒不應將她帶進宮的!是芷兒害了她的啊!”
“你香兒師姐與你還有太子,感情這般深厚,你當年若不讓她進宮,她在宮外,也未必會好過!皇後不必自責!香兒死後,皇上已將她送出宮外,交由你師兄小青子來安葬了!畢竟她是個帶罪之人,皇上這樣做,這也算是對她極大的恩賜了!”
“難道師父也認為她會是對芷兒下毒的人嗎?”楊雪胭淒然問他。
一旁的司馬謹喟然歎道:“芷兒放心!此事朕已經派了人去徹查,朕會還香兒姑娘一個清白的!”
楊雪胭抬臉看他,心中,是極複雜的心情,她也說不出是愛還恨,是憂,還是怨。
“師兄將師姐安葬在了哪裏?芷兒要帶著傑兒還有仁兒去看一看她!”她說道。
聽得她這話,司馬謹和蕭欞均是微微地歎了歎氣,楊雪胭不由得蹙眉,問道:“怎麼了?”
蕭欞籲道:“自從皇上派人將你師姐的屍首交給你師兄了之後,你師兄,便帶著你師姐的屍首,消失不見了!”
“什麼?消失不見了?”楊雪胭驀然驚愕。
“朕也派人去找了,但至今,都仍未有下落!”司馬謹道。
“師兄到底是去哪兒了?”
“朕也是不知!”
蕭欞見司馬謹臉有難色,也忙對楊雪胭道:“好了!你師兄可能是一時接受不了事實,躲起來了的,相信過些日子,他會出來見我們的!皇後娘娘不必太過擔心,如今仁兒終於又可以回到皇後和太子身邊了!是可喜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