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先回去吧。記得下午出來放風的時候來廚房,那個時候我們需要把午飯過後的垃圾打掃了。”我和小河從外麵回來,他一邊把推車放進儲藏室,一邊對我解釋下次打掃的時間。
我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了廚房。經過胖子所在的那間小屋子的時候,看見他們正在桌子旁邊打牌。這可真是清閑的監獄生活,和養老院的老人差不多。每天隨著太陽升起,悠閑的坐著自己想做的事情度過一天的時光。要不是這裏的環境太差,要不是這裏的名聲不好,我還真願意一直呆在這裏。
自我感覺我和這些還是不一樣的,我是那種全心全意想要安靜生活的。有時候就是生活就是要給你唱反調,朋友們總是調侃我是假清高。我是說過他們的,每個人一張嘴,他們五六個,我哪裏說的過。這東西就像選票一樣,都是一人一票,可是加起來人一多,你也就無能為力了。
可能是小時候自己曾經在煉鐵長那樣的重型工廠住餅幾年,我就一直期盼自己的生活可以安靜下來。無論外界怎麼變化,我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願去做事情。可是現在這個世界是不容許有我這樣的人存在到底,因為C城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C城就像一個剛剛長大成人的孩子,還在洋溢著青春期的騷動。可是自身又有沉重的曆史積累,讓他的病越來越重。改革派在互聯網上,在街頭,努力的治愈著這個病重的孩子。這樣的一個時代,到處都是重建的瘋狂。人是生活在社會中的,社會是受時代影響的。一個人再這樣的時代中,不可避免的就要染上時代的特性。
這就是新都市的危機,人民沉浸在自我創造的喜悅之中。這種喜悅讓人無法自拔,越陷越深。最可怕的是,沒有人知道到底要走多遠,要走多久才是真正的彼岸。就算是一個在真理的路上尋求正義的最勇敢的。戰士,也會因為無止境的困或而迷失。人們一邊走,一邊在遺忘。
在很久以前,這個城市開始擺脫自己的貧困時,每個人都充滿裏激情,每個人都認為富裕不挨餓的生活就是自己追求的終極目標。有的人拚命的抓住機會,隻是為了能一天三頓吃上飽飯。有的東奔西走,隻是為了自己的弟弟能夠娶上他喜歡的女孩。有的人鞠躬盡瘁,隻是為了讓自己的鄉村,讓自己的故鄉能夠舊貌換新顏。那時候的人們是清醒的,是有目標有方向的,更是堅定的無所畏懼的。
可是時代走到了今天,每個人最初單純的目標都被遺忘了。饑餓的填飽了肚子,貧窮的人有了富餘的錢財,曾經那個凋弊的鄉村變成了繁華的都市。可每個人卻感到了迷茫,迷失。他們變得恐懼,焦慮,對自己擁有的一切表示懷疑,對未來喪屍了信心。
城市化的生活是值得任何人警惕的,它隨時都會吞沒一個人的靈魂。自作聰明的人,自命不凡的都要小心,沒有人可以逃脫這個可怕的魔咒。時代在向前,可曆史卻總在重演。
“小河告訴你下午的時候要來廚房繼續打掃垃圾了嗎?”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關心我的工作,其實胖子是在暗示我。
“告訴我了,下午放風的時候我會過來的。”我也暗示胖子我下午的時候會過來。
“嗯,那你就回去吧。”胖子沒再多說什麼,繼續看著手裏的牌。
我應了一聲走出他們打牌的小屋,最開始我還真的沒有看錯這個地方,這裏還真是個收發室。
走在操場上已經看不到人了,現在已經過了早飯之後放風的時間了。在監獄裏工作。就是有這點好處,你可以自由的支配自己的時間。要是再認識個像胖子那樣的老大,那麼一天的時間就任由自己支配。
我盡量中規中矩的走過操場,以免引起高牆上警衛的疑心。出門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牆上的崗哨,盡避可以看見裏麵的獄警有所減少,但依然有人拿著遠望鏡看著操場以及各個牢房裏的大致情況。況且這個操場一馬平川的,我做出任何。動作都會被獄警們看的一清二楚。這一點都不是誇張,現在操場上就我一個人。我的目標明顯的已經不能再明顯裏,就像草原上隆起的山包。
到牢房第一道門口的時候,我被一個獄警攔下來。他詢問我晚歸的原因,我告訴他自己是在廚房工作的。因為今天的事情太多,所以回來的時間超過裏放風的時間。他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卻還是拿起電話打給了廚房那邊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