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道上,兩輛罩著厚厚黑布的馬車緩緩地行進,十幾名侍衛騎著馬漫不經心地隨行。一行人的身影在落日的映照下,被拉得老長。
一騎從遠方匆匆奔了回來,來至第一輛馬車前,滾鞍下馬,恭敬答道:“稟報國師,前方三裏就是北蠻國都狄斯尼斯城,日落前,就能到達,我已派人先行入城尋找落腳之地。”
“好,下去吧,”馬車內回應的是坤海風的聲音。
來人應聲站起身來,重新上馬退到了馬車後,緩緩隨行,看著馬車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崇拜。
鐵心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一夜之間,就從皇宮門口的侍衛變成了國師的隨從,不但能夠近距離瞻仰到憑一己之力複國的國師風采,還能跟隨國師出國外訪,見識其他大陸的風情。所以如今的鐵心做起事來格外的賣力,事事爭先,拚命想在權勢滔天的國師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一改當初守門時的消極。
馬車內,坐著的當然就是官複原職的沈國師沈大胖子,不過保住國師位置的沈適沒有機會炫耀一下自己的得意,當夜從皇宮出來,第二日就匆匆出國向北蠻出使而來,就連宮內國師易位,新任國師因意圖謀害女王被撤職入獄的政權大事都沒有時間參與。
從皇宮內回來,沈適真誠地告訴小冥甲蟲哈迪斯,自己短期內已經不可能幫助他尋找他的媽媽,小甲蟲倒是很大度,理解地與沈適道別,自己走了。重新恢複一人的沈適,忙碌地布置完出行前的所有準備,就已經要天亮了,以至於再進牢裏看她一眼也來不及,安排完留守的人員,愧疚地拍拍還在熟睡的小丫頭的臉蛋,黎明前趁著黑暗就上車出發了。
現在的沈適,還在看著掌心中的小青蛙發呆,那是沈適教小丫頭折的,上麵還寫著沈適教小丫頭寫的漢字“哥哥”。沈適半夜進小丫頭房裏道別時看見的,滿屋裏放得到處都是,每次一想到這場景沈適都覺得鼻子發酸,自從從富蘭城逃出來後,自己與小丫頭就是離多聚少,再沒有在一起拍手嬉鬧的時間,雖然小丫頭很依戀自己,做哥哥的卻再也沒有陪過她,就連這次死而複生,也沒有和小丫頭說上哪怕兩句話就匆匆離開了。在馬車裏一路躲避著肽芬國的巡邏隊匆匆北趕,沈適常常將小青蛙捧在手心裏發呆,獨生的沈適來到了異界,才開始體會到原來親情也是一杯濃得化不開的奶茶。
進城,住店,沈適收起了感情,趁著天還沒黑,匆匆往北蠻皇宮波賽宮趕去。
“凡諾大人,好久不見,沈適又來討口茶喝了,”還未進門,沈適已經在臉上堆滿了笑容。
案前的惡魔一抬頭嚇了一跳,及時反應過來,趕緊起身,一臉笑意地迎了上來,隻是因為驚嚇變白的臉色一時還未恢複,沈適看著那張慘白的假笑,肚子裏笑得腸子打抽。
“沈……沈國師,什麼風把你吹……不對,沈國師你不是……”凡諾一邊熱情地迎座,一邊狐疑地問。
“安全上疏於防範,一時大意,被刺客所襲,受了點重傷而已,不過這段日子的調養,已經複原了不少。”
“是嗎?可我聽說你可是當場……”
“當場斷氣是吧,那不過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以圖引出刺客身後的主謀而已,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凡諾大人,你現在不就見了鬼了嗎?”沈適一臉從容。
“真是見了鬼了,”凡諾嘀咕一聲,趕緊接著倒茶掩飾一下。
“因為事發突然,也未及時向凡諾大人知會一聲,如今想念法諾大人得緊,這不就又匆匆趕來叨擾大人來了。”
“嗬嗬,實在是因為北蠻邊關有事,軍情緊急,所以出征軍暫時被大王緊急召回,還請國師大人多多包涵啊。”
“哪裏哪裏,這是應該的,軍情第一嘛,可以理解,”沈適也不提當初的出爾反爾,笑著拿出一個精美的小匣子輕輕放在案幾上,推了過去,“這次來看大人,沈適準備了一些我國的土產,大人何不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