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目全非的心痛衝開我染血的回憶,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的失墮將成為我的楔
地窖的最後一絲光亮隨著“卡當”一聲清響消失殆盡,媽媽溫柔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細細的顫動,模糊而堅定:“希爾,要聽到我們叫你才準出來哦。”
我回答之後便陷入一片沉寂。眼睛終於適應了四周的黑暗,我端詳爸爸剛剛交到我手中的劍。穀堆的觸感透過衣料,化成細碎的痛。角落中有老鼠在啃食穀物,悉悉嗦嗦,眼睛象燃起的微弱燈盞。
我歎了口氣,閉上雙眼。那些強盜為什麼要襲擊村莊呢?是因為吃不飽飯嗎?但他們為什麼不能自食其力去耕作呢?思緒好象拋進了無底深潭,不斷下沉,下沉……直到我睡著,爸爸媽媽沒有來叫我。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打開地窖門,我揉揉眼睛:“媽媽……”
沒有回答。
火光刺得我眼睛好痛。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們隻是在睡覺對不對?媽媽,我沒有等到你們叫我就從地窖出來了,我沒有聽話,你罵我吧,我不會跟你頂嘴了,你睜開眼睛啊……爸爸你起來,象往常一樣教我使劍吧,我再也不偷懶了……我隻要你們醒過來……求求你們睜開眼睛好不好……
達克叔叔將我拉起來,聲音沙啞:“希爾,不要哭,你要象你父親一樣做一個堅強的男子漢!”
我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為什麼?就在昨天爸爸媽媽還在我麵前溫柔地笑,可突然之間我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一把鏽劍。幸福離我好遠好遠,我看不到我抓不到。
琳達阿姨微微顫抖著摟住我:“希爾,如果你願意,住到我們那兒吧,我們家就是你的家……”
越過她的肩我看到薇莉漾滿悲傷的眸子好象盛夏的星星一樣明亮。
我狠狠地擦眼睛,失去所有的我,還能觸碰到幸福嗎?
月光透過窗欞,樹枝透下的影張牙舞爪撲向我。我抱著肩坐在窗下,無法抑製地發抖。眼前好紅好亮,是不是櫻花瓣覆住了我的瞳孔,這緋紅色,這無邊無境的紅色……
“希爾……”薇莉點起燈,“媽媽做了消夜,你吃點吧。”她笑得勉強。
我毫無反應地看著她走過來,跪在我對麵。
“希爾,我求你,你吃點東西好不好?你這樣封閉自己,心痛的是我們呀。你是男孩子,應該更堅強,象這樣逃避現實對誰都沒有好處,清醒過來吧……”明黃的燈光再她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薇麗有那麼憔悴的嗎?你看你又哭了,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吧。“三天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你以為你折磨的是誰的身體啊?希爾……我拜托你……你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並不是孑身一人,你還有我,還有我們啊,我知道我們不能代替你的家人,但我們都跟他們一樣深愛著你呀!”淚水在她臉上劃出亮亮的弧線,我的眼中起了霧,它們和我眼前的事物一同凝固,然後傾瀉而下。我用很輕的聲音吐出三天來的第一個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