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嚐嚐這個。”宋巧玉輕巧地將一枚果子遞到宋寧玉嘴邊，笑道。
宋寧玉微微一笑，張口便就著宋巧玉的手吃了下去：“清爽，香甜，卻又不會太膩，果然像是四姐的手藝。”
“你都還沒問我，便如此誇讚，若是這果子不是出自我千芳苑，你該如何自圓其說呢？”宋巧玉戲道。
宋寧玉搖搖頭：“怎麼會？這天下間除了四姐，還會有誰種得出如此奇果呢？”
“哈哈……你這孩子，倒是嘴甜，怎麼之前卻沒發覺呢？”一旁的二夫人看著她們笑鬧，不由搖頭道，隨即又歎了口氣，“唉！若是從前你也有此一麵，素搖妹妹也不會那般擔憂了罷。”
宋寧玉聞言，正要端茶的手便是一抖，想起從前的母親，眼圈兒便是一紅。
“娘，你看你，今天本是招待七妹放鬆放鬆的，娘說什麼不好，怎麼偏提起七妹的傷心事？”宋巧玉忙皺了眉，不滿道，又坐過來些，輕拍著宋寧玉的肩膀，以示安慰。
“是娘的不是了。娘不是見你七妹如今這般出息，性格也開朗了許多，便想起從前……”二夫人忙道，說到一半見宋巧玉又瞪了自己一眼，這才收了口，苦笑道，“是娘的錯了。娘真的是一時失言，也實在是心疼你七妹。寧兒……你可別再傷心了，要不你四姐又要怨我了。”
“二夫人說哪裏話？此事是寧兒無狀了。四姐也不用擔心寧兒，寧兒方才隻是一時傷感罷了。”宋寧玉聞言，忙收了情緒，強笑了笑，這才道，“其實，我娘已經過世很久了，我也早已適應了。隻是太久沒人提起我娘，方才忽然聽二夫人提起，一時有些無措罷了。不過說起來，我娘生前也確實與二夫人走得很近，還和我提過好幾次呢。”
“哦？素搖妹妹曾經提起過我嗎？”二夫人微微一笑，略有些好奇道，“不知她都說了我些什麼呢？”
“我娘說，二夫人為人看起來木訥寡淡，卻最是心明眼亮，聰慧機敏的了。”宋寧玉笑著看向二夫人，滿臉的崇敬之情，“我娘說，二夫人隻是性子恬淡，不愛計較，否則大夫人的位……”
宋寧玉說到這裏，不由臉色一僵，隨即笑著看向一旁的宋巧玉：“看四姐如此冰雪聰明，卻又淡雅平和的性子便知二夫人為人啦。所以我娘過世後我常想，她既然如此看重二夫人，也那般的珍惜與二夫人在一起的時光，想來未能與二夫人長敘情誼，應該也是一大遺憾吧。”
“沒想到素搖妹妹自己那般天仙似的人物，竟然如此看得起我。”二夫人歎道，取了帕字輕輕擦拭著眼角，“說來，我與她的結交，也是頗具戲劇性的哪。不知你娘還記不記得那次的宴席……”
“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時我雖然身體抱恙，未能出席宴席，但是我娘卻是對二夫人的幫助感念在心，之後一直念叨著哪。”宋寧玉忙道，說起往事來，先前與二夫人的隔膜似乎漸漸也淡了下去，表情相當輕鬆，一臉的笑意。
“怎麼了？什麼事啊，聽起來這麼有趣？宴席？是咱們府裏舉辦的哪次宴席嗎？發生了什麼戲劇性的事麼？”宋巧玉眨著眼睛，一臉好奇地在二夫人和宋寧玉臉上轉來轉去，最終對二夫人皺皺鼻子，佯怒道，“娘，你怎麼都沒和我提過呢？”
“四姐不要為難二夫人了。這是二夫人念著我娘的麵子，才沒有說出去吧。”宋寧玉見二夫人一臉的無奈，不由出麵替她解圍，隨即卻又搖頭苦笑道，“其實，縱是二夫人不說，我想這府裏怕是也傳了好一陣子。隻是四姐不常去下人間走動，平日裏又常留院裏，和其他姐妹也不親密，所以沒聽到那些風聲吧。”
“哦？怎麼了？是什麼不好的事嗎？”宋巧玉道，“若是不便相談，那七妹就當我沒說過吧。我也隻是聽你們說得有趣，所以多嘴問一句罷了。”
“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況且四姐又不是外人，也沒什麼不便說的。”宋寧玉搖搖頭，想起舊事，卻又笑了起來，“其實當時雖然尷尬，但是多得二夫人出手，我娘也並沒出太大的醜。現在想來，倒也挺有趣的。”
“是啊。正是如此。”二夫人也微笑著點頭道。
宋巧玉看看二人，終於忍不住道：“究竟是什麼事啊？說得我越來越好奇了。娘，七妹，你們就不要再吊人胃口了。”
宋寧玉笑道：“是這樣的。那確實是在大夫人為娘舉辦的接風宴上出的事。當時我娘為了表示尊重，特意穿上了她最端莊的衣物，誰知宴席當中，衣裙上的縫線莫明斷裂，所有鑲珠盡毀於地，我娘也險些失禮人前，那時，就是二夫人借了我娘一條披風，替她遮掩了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