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玉便向著宋夫人一禮,繼續模仿著宋華玉平日裏恭謙溫和的語氣,續道:“……待我一去了尚書府,立刻便請了尚書大人,我未來的公公,讓他把宋夫人的娘家弟弟給判得重重的。到時,不怕夫人不來求我。你若是識相的,就給我乖乖跳下去,投湖自盡,死了幹淨。如若不然,我有的是法兒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
茶杯的碎片四散紛飛。
宋寧玉慌亂轉身,重重跪在地上:“母親請息怒。”
“我且問你,你說的,可是真的?”宋夫人看著地上的宋寧玉,寒聲問。
宋寧玉一個響頭磕下,方抬起頭來,目光直視宋夫人,毫無絲毫躲閃:“論理,女兒是不該說這些的,五姐想來也是一時動氣,當非確如此想。隻是母親既問,她又曾對母親如此不敬,女兒怎可隱瞞?
況且女兒被推下湖事小,終究不過是一時之氣,縱是我這條命便送予五姐,也算不得什麼。可是她既已當著我的麵對母親如此不敬,那出閣後,未必不會繼續這般妄自非議,現時圖一時太平而保持沉默,那等到彼時五姐失了我宋府體麵,豈不是女兒之過了?所以,說不得,女兒也不能替她瞞著了。”
說完這些,宋寧玉便不再說話,隻伏下身去,靜候宋夫人決定。
“華兒,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宋夫人看著地上一臉錯愕的宋華玉,冷聲問。
“不。母親……你要相信女兒,女兒絕無此心,更從未說過這些話啊。母親……”宋華玉說著,也跪倒在地,“她方才所言,女兒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說過的啊。”
“哦?那她這些話,都是自己憑空遍造的了?”宋夫人看著她,喝問。
“不……不知她是從哪聽來的謠言。我……我……”宋華玉慌亂地語無倫次起來,忽然眼前又是一亮,“母親,女兒記得在湖邊醒來時曾見過幾個丫頭婆子,好像……好像瑤兒也在。母親何不傳了她們過來問一問呢?或許她們中曾有人當時曾經路過,聽到些許也說不定啊。”
“沒想到,你竟真的……”宋夫人看著她,卻是歎了口氣。
“母親?”宋華玉不明所以地看著,心裏剛放鬆的心情再度緊張了起來。
宋夫人擺擺手:“英兒,扶寧兒起來。賜茶。”
“母親?”宋華玉愣愣地看著英兒走下地來,扶起宋寧玉,心裏的不安在逐漸放大……
就在這時,側廳的門簾輕輕被掀起,一個墨綠色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女兒見過母親。”
“起來吧。”宋夫人點點頭,“你來說說,昨日你經過賞心湖,都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宋瑤玉應了聲“是”,便輕輕道來,所說所述卻是與宋華玉所言,分毫不差。
宋寧玉驚得手中茶杯一摔,看著她,驚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六……六姐……你為何要如此……如此編造謊言,陷害於我?我……我……”
宋寧玉驚懼交加間,一句話竟未說完,便已猝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