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七小姐,到了。”軟轎緩緩停下,一個丫頭輕輕掀開車簾,低聲道。
宋寧玉二人便輕輕走下馬車來。
剛一抬頭,卻見前方不遠處,宋夫人與宋蘭玉正靜靜地看著兩人。
宋寧玉二人對視一眼,連忙走了過去,看著宋夫人行了禮。
“方才在謹王府裏的話,你們想必都聽到了。”宋夫人看著她倆,寒聲道,“這話我隻說一遍,好好記著:尚書府的親事目前已定,你們一旦進了宋府的大門,所有的話,都給我忘得幹幹淨淨。誰如果是嘴巴不嚴,走漏了一絲風聲,那嫁去尚書府的,就是她。明白嗎?”
宋寧玉困惑地抬頭,卻依舊點點頭,沒說什麼。
“女兒們的親事,理應由夫人做主。夫人請放心,巧玉不是那愛說閑話的人。”宋巧玉細聲道。
宋夫人點點頭,又笑看著兩人:“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相信不是那愛碎嘴傳話的人,我也放心,不過白囑咐你們一句。你們的孝心我都明白,日後你們的大事,我自會作主。”
她這句話卻是說得清楚直接,宋巧玉二人聞言立刻臉上一紅,都低了頭去。
正在這時,身後載了幾個丫頭回來的大馬車也到了。宋夫人便笑著對二人道:“你們也累了,讓丫頭們服飾著早些休息吧。明早就不用來請安了,這陣子都好生歇著吧。”
“是。”宋巧玉與宋寧玉又是一禮,便目送著宋夫人與宋蘭玉先進了府裏,這才略略鬆了口氣。
“七妹,我們也進去吧。”宋巧玉頓了頓,道。
宋寧玉抬頭看了眼宋府大門上的匾額,點點頭,便帶了紅豆幾個一起,隨她走了進去。
當夜,紅豆再度出現在宋寧玉臥房之內。
“小姐,之前探聽的消息,有眉目了。”紅豆看著皺眉不語的宋寧玉,道。
宋寧玉驀的轉過頭去看著她。
“素雲燙著手之後並沒請府裏常請的胡大夫來醫治,是三夫人屋裏的香言替她包紮的。珊瑚說,她聽香巧問過三夫人,三夫人說素雲的傷並不嚴重,沒必要請醫送藥的,鬧得府裏人盡皆知。可是到了第四天,珊瑚也沒見到素雲出房門來,”紅豆說道,邊說邊取出貼身的荷包打開來,將裏麵卷著的薄紙遞給宋寧玉,“她覺得奇怪,就問了同屋的錦心,錦心告訴她,素雲的嫂子害了病,三夫人特準素雲回去探病。”
宋寧玉轉手把頭上一根雕了三朵玉蘭花的銀簪拔下,輕輕旋扭第三朵花骨,便抽出一支細小的毛筆來,蘸了桃汁就在那薄紙上飛快地寫了幾句話,遞給紅豆。
紅豆接過,默讀一遍,道:“小姐的意思是,素雲探病是假的?”
宋寧玉點點頭。
宋府的規矩,並不與其他人家相同。因為宋府並不算是什麼世家貴族,宋書傑原也不過是個尋常的生意人罷了,隻是三年前才逐漸地發達起來,置辦了這許多家資,漸漸地充實門戶。所以,宋府的下人並無家生的,有的是人伢子手裏買來的,也有的是本地小戶人家自賣自身的丫頭。
宋夫人治家甚為嚴明,凡是本地自賣自身的,一律簽了死契,且平日裏不得與家人來往,縱是逢年過節的,也不過是開了恩,放出去半日,也是要在規定的時辰之內回來,否則,一律報官,做逃奴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