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發狂的終風,君極神色淡然,本來他想趁機發難殺了終風,但卻沒想到他身上有一道保命符,在危急時刻救了他。
一擊不中,他也不再繼續攻擊,因為這時他們都有了防備,再攻擊也沒用了,心念一動,君極將月辰召了回來,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讓姬伯的傳家寶落入終風這種人的手中。
呼嘯聲止,這時,君極的後背已是觸到禁道迷霧,瞬間他的衣服融化消失,接著便感到背部出來一陣不亞於天譴時所被天劫劈打的劇痛。
君極雙眼漸漸暗淡下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隻是臨死前的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竟是沒有害怕,也沒有憤怒,仿佛什麼的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摸了摸手中的月辰,將它戴在耳上,閉上雙眼,喃喃道:
“姬伯,看樣子你的傳家寶隻能當我的陪葬品了。
然後,君極的世界瞬間被黑暗吞噬。
……
東亥城,交易所的一處偏僻之地。
一個佝僂著腰的矮小老頭正跟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婦人為三個銅幣而吵得麵紅耳赤,挽起衣襟就要開打。
忽然,他佝僂著的身子微微一顫,停了下來,手中的那把年代久遠卻鋒利依然的骨刀‘哐’的一聲掉落到了地上,他轉過頭,看向天極之地的方向沉默許久,最終聲音有些顫抖的喃喃道:“臭小子,可別死了啊,老頭以後可等著你為我上墳呢?”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沒入禁道迷霧的君極,終風心中沒有一點大仇得報的快感,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一千個一萬個君極都抵不上他斷掉的右手。
他雙眼血紅,眼神中充滿了無比的憤怒,仿佛恨不得讓君極重新活過來,讓他再殺死千萬次,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能這樣嘶吼著來發泄。
“少……少城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旁,藍衣少年怯怯的問道,他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右手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到底有多重要他當然清楚。
那跟命差不多——甚至比命還重要,因為失去一隻手,那戰力就大減,性命有可能就因此而失去。
他怕被終風當成發泄的目標,所以說話極為小心,生怕觸怒到這個離癲狂不遠的少城主,作為他的跟班,他很清楚終風的手段有多恐怖。
另外三個人此時也是噤若寒蟬,不敢做聲。
“回去!”
心中憤怒翻滾,終風哪還有心情試煉?不過藍衣少年聽到這句話,卻是有些為難,吞吞吐吐道:“可……可是試煉還沒……”
啪——!
藍衣少年話還沒說完,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接著他的臉上便是出現了一道赤紅的掌印。
“我說回去!”終風眼中帶著殺氣陰聲道。
“是是,馬上回去!”挨了一掌,藍衣少年卻是絲毫不敢露出不滿之色,連忙說道。
“哼,下次對我的命令再有遲疑我就殺了你。”
留下冰冷的話,終風抱著被君極砍下的右手,身形沒入古樹林中。“呼~~”
冷汗從藍衣少年身上冒出,雙腳無力的軟倒坐在地上,不僅是他,另外三個亦是如此,他們都是冒著滿頭大汗。
“這次看來真的鬧大了。”看著消失在古樹林中的身影,藍衣少年滿臉蒼白。
“是啊,整條右手都……看來少城主以後是半廢了。”
另外一個臉色稍好一些的黑衣少年搖了搖頭,歎道:“為了殺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竟然丟掉了一條右臂,你們說這是不是太不值了?”
黑衣少年敢這麼說,是因為他相信另外三個人不會去告密。
雖然他們都是終風的跟班,但他們也都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忠心,如果有必要的話終風一定會毫不猶豫讓他們去死。
因此,他們在背後自然不會對終風有好感。
“哼,他不過是有個好老子,如果他跟那君極一樣沒有靈胎的話,我看他連廢物都不如。”又一個人附和道。
“好了,我們還是趕緊收拾好這裏,快點回去吧,別被當成泄氣的犧牲品。”
“也對,我們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其他的關我們什麼事?天塌了都有高個子頂著。”
說著,四個少年都是站了起來,藍衣少年拿出一張黃色的紙符,貼到了浮雷妖豹的屍體上,隻見白光一閃,那浮雷妖豹的屍體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那張黃色紙符緩緩飄落到了地上。
撿起那黃色紙符,藍衣少年驚歎道:“這儲物符真是神奇啊,這麼大的元獸屍體都能夠收進去。”
“是啊,如果它不是一次性的就好了。”剩下的三個少年皆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說罷,他們皆是化為黑影,朝著天極之地出口掠去。
……
禁道迷霧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它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為什麼隻在天極之地有這種東西?
……
這些問題很多人都提出過,也有各式各樣的答案,有人說是上古神明掉落凡間的神物所造成的,也有人說,那是一顆天生地養的聖藥藏身之地,進入後可找到聖果,食之可長生不老,更有人說,那是一個絕世大能設下的機關,裏麵藏有無上秘寶,隻要能破解禁道迷霧,就能得到這些讓人得道超生的寶物。
總之答案無奇不有,各種各樣的版本流傳民間,有許多人都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進入裏麵想去破解這些禁道迷霧的秘密。
結果沒有任何意外,他們都順利成仁了。
在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之後,人們開始明白,這從太古以來便存在著的九色迷霧並非什麼仙物,亦非什麼藏寶地的機關,而是奪命之物,絕不可沾染半分。
……
這裏是一個幽穀,並不大,方圓估計也不過數十來丈,這裏被黑暗所籠罩,到處都是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音存在。
碰——!
忽然,重物落地的聲音驟然響起,沉悶的響聲在這片寂靜的昏暗世界中響蕩開來,回音不斷,久久之後才恢複原先的平靜。
這是一個人影,他的麵目無法分辨,因為他的身體都被鮮血所覆蓋,慘不忍睹的傷口布滿他全身上下,斷裂的肋骨如同利劍一般刺透血肉露了出來,他的各個部位都扭成不可思議的角度。
從體型看,這是一個年紀不大或者體型矮小的男性,他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氣機已是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