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雲王忽然感到渾身一鬆,壓力全消,這才發現已經鑿穿了敵陣,身後依然緊隨著他的將士個個如同血人,已經看不到原來的麵目。
隻有那仇恨的眼睛,依舊閃著不滅的精光。
雲王知道,還不夠,殺戮還不夠!
正要調轉方向重新殺回去,他的眼角忽然瞥見一輛囚車,一群人包圍著囚車正慌張的逃向遠方。
人群的縫隙間,露出囚車裏的一截白衣,雲王心頭急跳了下,毫不猶豫的率眾追了過去!
逃走的人群一見雲王率兵追來,一聲發喊,競相逃竄。
中間的囚車頓時顯現了出來,裏麵是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蜷臥不起,一頭烏黑的秀發遮住了容顏。
這時,拉著囚車的馬匹忽然受驚,發瘋了一般拖著囚車狂奔不止。
雲王無奈,衝身旁寸步不離的武將道:“你帶著我的旗幟,從敵方右翼殺回去,我去去就回。”
武將大急道:“不!還是讓我去追吧,沒了雲王,我們的大軍就沒有了靈魂!”
雲王微怒,喝道:“這是軍令,戰機延誤不得,你速速殺回去,留一千人給我,我很快就回來!”
武將無奈,狠狠的一咬牙,接過雲王的旗幟離去。
一人一虎,帶著千餘精騎,不潛餘力的追著囚車。
雲王望著那個白色的人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想起月初出征之時,他的王後夢妍,那依依不舍的嬌俏模樣,無論何時想起,都會讓他在戰場上殺到血液冰冷時,煥發一絲熾熱的暖意。
可如今,心裏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祥感!
為什麼視若珍寶的她不在王宮等候自己凱旋歸來,而是出現在這個囚車裏?
敵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將他的王後擄來這裏?
盡管被頭發遮住了那張豔絕當世的俏顏,但他卻一眼就能肯定是她!
這是無比肯定的直覺,基於夫妻之實,和朝夕相處下,彼此留在對方肉體和心靈的印記。
雲王愈加不安,不停的加速,將猛虎的速度發揮到極限,漸漸甩開了追隨而來的千餘精騎。
受驚的馬匹在跑了一段路程後體力不支,速度降了下來,雲王大喜,再加把力終於在一座山穀前將囚車攔了下來。
囚車裏,白衣如雪,烏發如墨的女人,不是夢妍是誰?
他不敢多想,立即拆掉囚車,將夢妍緊緊抱在懷裏,回到猛虎背上。
“夢妍,夢妍,快醒醒!“雲王卸下麵甲,露出一張豐神俊朗,英氣勃發的臉。
這是很年輕的一張臉,卻沒有這個年紀相應的稚嫩,而是成熟和威嚴。
夢妍長長的睫毛顫動著,迷迷糊糊的醒來,待看清了麵前的人,櫻桃小嘴兒一扁,撲進雲王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好不委屈。
雲王心疼之極,無暇多想,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不哭了,夢妍,快告訴我這是怎麼了?啊!“
話未說完,雲王一聲驚叫,大力將夢妍推了開來。
眼神下移,隻見小腹上赫然插著一柄銀白色的小彎刀!
小刀穿透了黑色的堅硬盔甲,刺入了雲王的身體內部,鮮紅的血液沿著刀鋒流了出來。
斑斕猛虎一聲憤恨的長嘯,忽然口吐人言:”卑鄙的王後!你敢傷我雲王!!“
”額!……“王後還未答話,雲王一聲悶哼,讓猛虎再不敢有大的動作,生怕讓雲王的傷勢加劇。
此等境地,讓猛虎急的嗷嗷直叫。
雲王捂著傷口,不敢置信的望著神情變的漠然的王後,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為什麼!“
此刻,身體上的痛苦遠不及心裏的痛苦!
雲王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視為最親近的親人,竟然背叛了他!
這種痛,痛徹心扉,直入骨髓!
王後忽然展顏笑了,如同明媚的陽光撥開烏雲傾灑而下,叫人目眩神迷。
她的美,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成為你眼裏唯一的存在。
即使是在此刻。
這位可人兒的小**,擁有美絕人寰的仙顏,三十六國無一人能比,豔冠群芳,直令百花失色!
沒有任何形容詞能描述她的萬分之一,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具顛倒眾生的魅力!
最可貴的,是她溫柔體貼的性子,可謂善解人語。
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占有和擁有這份美麗的男人!
王後臉上掛著盈盈笑容,櫻唇輕啟,用調笑的語調道:”雲郎,我的雲郎,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她的眼睛裏,連一絲笑意也欠奉。
雲王大怒,幾乎接近爆發的邊緣,他硬忍著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哈哈……“王後一陣大笑道:”好幼稚的問題,這裏叫落雲穀,正好當做你的葬身之地,這樣說你滿意嗎?“
雲王的心不斷的往下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抱著最後一絲幻想問道:”夢妍,有誰威脅你這樣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