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無論你是交際花,還是小紅小翠,在後記裏都要搖身變成良家婦女,在端出一桌大餐之後,老老實實地在後廚涮鍋洗碗。
這本小說不僅消磨了我僅剩的意誌力,同時激發我身體內部隱藏著的自卑感,讓我飽嚐了人生的風霜,但很遺憾的,並沒有瘦下一圈,倒是臉上長出了好幾條皺紋哩!
我這本小說寫得很快,隻用了40天,那一個多月過的……嘿!現在想想,真是禽獸不如:每天4點鍾起來,趁著開電腦的那段時間,將腦袋歪放在椅背上假寐一會兒。不料這“假寐”並不假,一睡就起不來了,索性在椅背上“暈倒”起來,等到自己逐漸蘇醒的時候,才正式開始寫東東。
東西也不是那麼好寫的,還要依狀態而定,狀態好的時候,手指頭在鍵盤上跳躍,低著頭朝著鍵盤,而眼睛卻直愣愣地盯著電腦屏幕,雖然沒有鏡子,但我能感到自己笑得一定很猙獰,盡管將“受賄”打成“收回”,將“屏幕”打成“品目”,但我絕不把它修改過來,以免破壞我高昂的創作激情。
狀態不好的時候,那叫一個鬱悶。我深感奇怪的是,每次我狀態不好的時候,眼睛總是不慎變小,我總是把眼睛揉了又揉,搓了又搓,終於寫了一句話,看來看去,卻總覺著不那麼順眼,沒幽默起來,於是就“劈劈啪啪”地全部刪掉,然後哭喪著臉,對著鏡子裏自己的臉說:
“我遇到寫作障礙啦!”
說完之後,強忍著胸口的悶,繼續“劈劈啪啪”地寫,再“劈劈啪啪”地刪。想想吧,一個苦瓜臉的少女坐在電腦屏幕前,“為賦新書強幽默”,唯一的希望就是明天的狀態能夠好起來。
可憐我寫完之後,立刻元氣大傷,過了一個月的消停日子,每天暈暈糊糊地吃完飯後,伴隨著散步的老人和隨地大小便的狗去上學,至於我的這本小說,卻是連碰都不碰,隻不過在睡覺之前,儀式似地向自己承諾:
“明天我要3點鍾起來改小說。”
我生平最討厭改文章,但這回實在難以忍受補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於是重新構思了一個故事,它講述了電腦遊戲中的兩個來客,被一種幼稚的幻想所蒙蔽,並妄想通過我來消滅同班同學。按照教科書上麵所說,這部小說應該算是童話,或者科幻小說的,但在這部小說裏既沒有王子公主,神魔鬼怪,也沒有鑽進“時光穿梭機”打外星人,我更願意把它歸類為半現實小說(這個詞不是我發明的),所以買這本書等於“買一送一”。了解了小孩不經過刪改的真實生活,奉送一個新鮮的,可以在裏麵加水灌肉的好故事。
這是我的轉型之作。它標誌著我進化成了更高級的生物——從一個經常以罵人來幽默的臭狗頭,進化成了一個會講故事,會抖包袱的臭狗頭啦!
我,對這部小說,大大地滿意。它出版了以後,誰要是再罵我是“隻會搞笑的文化童工”,我可要把這本小說扔到他臉上,說:“有本事你也寫一本一樣好的來!要是寫不出來,就罰抄十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