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目威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衣著並不是很華麗,但自有一股威儀天下的氣勢。做到他這個地位,已經不需要用任何服飾來襯托他的尊貴。身上的飾品也很簡單,隻一件代表圖闌家的鑲白金玉佩,垂在腰間,下墜一道火紅的流蘇,映在深青色的長袍上,分外顯眼。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吸引了所有人眼光的竟是跟在屋主身後的一個俊美男子。美的超過了所有人的認知範圍,最耀眼的還是他的笑容,無法形容,不可形容。隻是天地間仿佛就隻剩下了他一個,在沒有人能入得了的眼,那樣的容貌,那樣的身段,那樣的笑容。妖冶的魅惑。
夜奴不想抬頭看那人一眼,那個讓人不知該如何麵對的人,展雲表哥。
屋主出場,所有人曲身下跪行禮。夜奴由於行動不便,慢了些。
“呦,蘭樓摟主就是不一樣,連行禮都要比身段。”刺耳的聲音不知是誰發出的,夜奴不想為這種無聊人才會用的陰招傷腦筋。所以沒有任何反應,表情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時間,眾人都以為剛剛不過是自己的幻聽,在這種場合,並不適合太過計較的一一求證。雖然這可能會時日後挑起事端的噱頭。
屋主好像也當那是幻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微笑點頭、抱拳還禮,接著首入席。眾人見狀更不好說什麼,隻是按規矩起身入座。周圍的婢女不知什麼時候都退下了,隻剩一桌一桌的賓客團坐在圓桌的周圍,所有人都坐著,所以站立的人特別顯眼。是青葉紫薇。他們是屋主特許跟在夜奴身邊的侍女,所以可以至今站在這裏,分外突兀。
夜奴不說什麼,隻是示意紫薇青葉跪下。一屋子近千人都是各地顯要,怎麼能讓兩個下人站得比他們還高呢,這不合規矩,也不該出現在圖闌家的主屋。
即便如此,還是有聲音響起:“不愧是蘭樓樓主,就連婢奴都高人一等。”
夜奴依舊不動聲色,可是有些人開始坐不住了。人群中開始了一陣騷動。
青葉紫薇不知道是誰在不停的**麻煩,否則早就給他顏色看了,就算她們跟在小姐身邊不便出手,帶來的二百家奴也不是吃素的。隻是,那個該死的人是誰呢?紫薇青葉開始集中注意力要揪出那個人了。
屋主這回臉色有變了,但依舊沒什麼表示。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壽筵上找麻煩,活膩歪了是吧?!
展雲坐在屋主身邊,依舊是一副笑臉,笑的一臉的天下太平,風清雲淡。這些事,跟他無關,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嗎?
青葉紫薇跪著,但該做的事沒一件少做。青葉依舊維持著保護夜奴的結解,不讓周圍洶湧的暗流傷到自家主子。
“原來就連圖闌家屋主的壽筵都如此危險,如龍潭虎穴,要不武功高強如蘭樓樓主怎麼會還張著結界?”刺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第三次了,夜奴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想讓她麵子上過不去是嗎?抑或根本就是想她死?又一個巴不得她不好過的家夥,夜奴微笑。算了,最後一次,要是這次她再死不了的話,那麼,有些人就危險了,有些人就會明白,為什麼最毒的不是鶴頂紅,而是婦人心。
“青葉,撤掉結界。”淡定的聲音。
“小姐?”怎麼可以?別說那些不可預知的暗手了,就光是剛撤掉結界時突然湧入的空氣就足以將她打成重傷了啊,雖然對於正常人來說那隻是一陣風。
青葉還在猶疑不定,夜奴自己先下手了。她強逼著自己運起所剩無幾的內力,硬生生地要逼開青葉為保護她所設下的結界。後果不用猜也知道,夜奴當場口吐鮮血不省人事。隻是,為什麼結界破掉的時候沒有氣流的湧入呢?
屋主的壽筵上又是一陣騷動。可是依舊沒人敢發出任何、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會笨到惹禍上身,還是不可預知的大禍。屋主還沒表態,誰敢說話?
紫薇一下子就傻在了那裏,許久都哭不出來,隻是呆呆得看著,看夜奴在那裏嘔血不止。
青葉則瞬間消失了,隻有一陣風不停的穿梭在眾多賓客中間,她要找出那個千刀萬剮不足以贖其罪的家夥,她會找到,一定,她用性命作保!
屋主怒不可遏,原本還算說得過去的臉色,頓時變得青紫。當著這麼多貴客的麵,他的麵子上怎麼過得去?
難堪的場麵還在繼續,一個笑吟吟的人物站了出來。居然是展雲,一個跟這些事沒有一點關係的人。他,為何來趟著一潭渾水?
“紫薇,快扶你家主子回蘭樓,通知漢斯、忠大哥快來護衛回去。到了蘭樓以後加強防衛,找忠大叔出來主持大局。快!”密不透風的話好像不是從那張笑的燦爛的嘴裏說出來的,嚴謹的安排好象是實現排練好的,若不是他應變技能好的嚇人,就是他事先早有預謀,或許,會是個陰謀。
哭得一塌糊塗的紫薇毫無思考能力,隻能乖乖的照展雲說得去辦,若是青葉在這裏的話決不會這樣,畢竟,還得夜奴如此虛弱的人正是眼前發號施令的展雲,誰會相信一個曾經害過你的人?至少青葉還沒那麼傻。隻是,展雲到底是想害夜奴還是想幫她?大概沒有人知道吧,清楚的也隻有展雲本人吧。
看到沒有知覺的夜奴,漢斯當場就紅了眼,額上暴起的青筋顯示了此刻的他多想扁人。要是讓他知道了那個人是誰,管保他不得好死!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蘭樓。出乎意料,矮子已經等在那裏了。不錯,就是上次把夜奴從死神手裏搶回來的那個矮子,那個莫名其妙的神醫。
矮子麵色凝重的檢查了夜奴的傷勢,然後就站在那裏不動了。許久,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來。
“找個說話算話的來,能決定這丫頭生死的。”眾人提心吊膽的等來了這麼一句話,心裏更加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