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沉沉的大宅院內,禦劍飛行的少女急急跳下飛劍,在一具具屍體裏麵尋找著。偌大的院子裏麵層層疊疊的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形成的小流順著地麵的溝壑蔓延著。她什麼也顧不上看,縱使此刻周圍還暗布敵人,她也不願防備,隻是麻木的尋找著。
終於少女搜尋的腳步停了下來,眼淚不覺間已經濕潤了整個臉頰,她的心裏害怕極了。
“大哥,大哥你醒醒,醒醒”抱著大哥冰冷的身體她幾乎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哭了一陣子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她輕輕的放下手中的“人”,繼續搜尋了起來。
“二哥···”
“小妹···”
“爹···”“娘···”
一次次的期盼,一次次的失望,最終她跪倒在地上,雪白的道服已經染上了成片的暗紅,看上去詭異異常。
你們再次拋棄了我,二十年前你們隻是把我送離了,而這次你們卻徹底拋下了我。
少女跪在地上,低頭沉默,周圍一片死寂。
“啊···”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宅院,大風突然在她周圍吹起,吹得暗紅雪白斑駁不堪的道服獵獵作響。
原來悲傷不已的她不覺間散發出了自己渾厚的修為,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在想什麼,就連隨後趕來的師兄弟們再大聲的呼喊也已充耳不聞。
她默然的把家人的屍體輕輕的抱起,又輕輕的放下,整整齊齊的並排放在了一起。他們一家死也是要在一起的。
看著一張張數月前還活生生在自己麵前談笑風生的臉,心中的傷痛更甚,更甚。
心揪揪的痛,痛的她從夢中驚醒過來。
“爹···,娘···,大哥···,二哥···,小妹···”她喃喃喚著,記憶中那一張張失去血色的臉在自己腦海中一一重現,心又不自覺的再次揪起。
這種痛即使自己死過一次,即使換了一具軀體,即使換了一個空間世界,還是這般的清晰,清晰的感覺快要痛死過去。
後來怎樣了?
她隻知道等她清醒之後父母兄長小妹的屍體已經收斂葬好,所有的仇人全部被自己所殺。不僅如此,她還趁早朝之時殺進了皇宮,把整個大殿的人殺的一幹二淨,甚至毀掉了整個大陸所有的靈氣之源。
弄得整個大陸天翻地覆,混亂不堪。
可就正在她告慰家人在天之靈時卻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活”了,成了現在的鳳七,鳳思卉。
這具身體的記憶裏麵隻有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籠統概念,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臉,還有些許與父母快樂相處的畫麵,雖然這些畫麵並不清晰。她隻能從這些記憶裏判斷自己現在所處的是個怎樣的世界,以及擁有一對疼她至極的父母。
這是個隻有普通人的平凡世界,這裏不存在修真,沒有靈氣,也就是說她將麵臨的是與前世完全不同的生活,前世引以為傲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可能完全用不上。還有她以為在這個世界可以擁有的親情,在她昏迷蘇醒過來後的下一刻也斷了,原來這世的父母現在正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平安與否。
她很茫然,甚至有點不知所措,她隻能跟身邊的人說她忘記了以前的一切,還好她是傷到了腦袋,說出來大家也不會不信。
這使她鬱悶了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之她能占有這具身體是因為原主落水喪命而來,這具身體受損極其嚴重,於是幹脆借病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
好在她也不是那般放不下的人,既然老天想要給她再活一次的機會,她定會珍惜重活的這一世。
但是,她要怎樣活下去?
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恢複意識是在原主落水被撈上來之時,她清晰的記得周圍驚慌失叫的聲音,還有身上傳來的陣陣刺痛,尤其是後腦勺。徹底清醒過來之後,她才知道造成她全身刺痛的原因是她落水後被湖裏的石頭所刮傷,而且後腦勺那處的傷最重,裏麵還有許多碎石。
身上的傷很明顯不是在湖裏造成的,而是被人在拖曳的過程中形成,尤其是後腦的傷顯而易見是被人用尖銳的石頭敲擊而成。
對方根本就沒有想過隱瞞,而是很明目張膽的要殺害她,並且還確定不會有人為她的死說什麼。這是她的認知,也是她身邊所有對她忠心之人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