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玩鬧間,身旁卻不知何時探出了兩個小小的腦袋,望著正鬧在一起的裴澤塵與杜若,皆是一臉好奇。
“爸爸媽媽,我們要吃水果!”那男孩打扮的小孩兒說了句,然後指了石桌上放置著的果盤。
杜若與裴澤塵皆是一驚,然後趕忙停下玩鬧,略略整理了儀容。
本是照看孩子的王媽,不知什麼時候走掉了。一時間偌大的草坪上,便隻剩了他們幸福的一家人。
杜若望著兩個幼小的孩子,滿臉寵溺的表情。然後回瞪了身旁的裴澤塵,一張臉卻是快要滴下血來的紅。
裴澤塵嗬嗬地笑了,然後不由分說地拿了果盤,遞給眼前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見有水果吃了,皆是一臉的歡呼雀躍。
好容易吃完水果,兩個孩子又由下人陪了,在院中的草坪上玩鬧。杜若收了盤子正待要走,裴澤塵卻在這時從身後擁住了她。
“杜若,這一世,有你真好……”他溫軟而細微的話語,聽在耳中,竟像是一隻小蟲似的,在她的心間劃過一絲起酥的癢。她的臉立馬地紅了。
脖頸處,是他濕膩的呼吸吹拂出的溫熱。綿綿纏纏的,就像是心間盤根錯節的愛情,是再也揮之不去的痕跡。她知道,她這一世,便完了……
不遠處。那水塘裏新出生的青萍正幽幽地浮動在水麵上。晃起的重疊的影,隻是碎成了愛情的模樣。就像是她曾經住在眼中的漂泊,終是在遇到他時的那一刻,開出了名為相戀的花。
他們,是深深地愛了。
她的嘴角彎出一個柔和的笑,在這個春季,是閃亮而奪目的光彩。
遠處,一陣幽幽的腳步聲,卻在這時由遠及近地傳來。杜若忙掙脫了裴澤塵的懷抱,在一旁兀自佇立了。
回眸中,卻見鄭永望著他們,眼中藏著曖昧不明的笑意。不覺得,那臉上竟又是一陣發燒似的燙。
“副總司令。”鄭永喚了一句,對著裴澤塵,算是打過招呼。
裴澤塵似乎對於鄭永的突然造訪有些不悅,方想說什麼,鄭永卻在這時附在他的耳邊,說出一番話來。
杜若以為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方想轉身走了,身後的裴澤塵卻突然喊住了她。
“杜若,你來!”他說了句,看著她的眼竟是莫名的表情。
鄭永看了眼前的二人,識趣地退下了。轉身的時候帶起的風塵,卻像是蜿蜒著的常春藤,是攜了希望的模樣。
草坪上,嫩綠的小草長得正歡。一陣風吹過,便見一浪浪的波濤翻湧,縈繞不休。在那之上,一對兒女正玩得正歡。或跳躍或奔跑,都是屬於那個年紀特有的快樂。
裴澤塵走到杜若身旁牽起她的手,細細地望了她的眉眼,蹙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杜若,詠竹回來了!”他說,然後拉了她的手向著閣樓走去。
杜若聽裴澤塵這般說了,臉上突地掠過驚詫的表情。
“你是說詠竹從國外回來了?”她大驚,然後綻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笑來。
原以為,裴詠竹再也不會回來了。宋培雲死後,心灰意冷的裴詠竹便借著留學的借口去了國外,這一走,便是三年。前些日子,裴詠竹突然寄信回來,說自己在國外結了婚。杜若以為她不再回來的情緒,便隨著她的信而愈發地長了。
她的心中騰出一絲小小的激動,然後任由裴澤塵拉了,向前廳行去。
大廳中。
裴詠竹正站在門首朝外張望著,看到裴澤塵拉了杜若進來,激動地過去與杜若擁抱了。
“嫂子……”她的聲音中平生出一陣哽咽,讓杜若的心,也隨之一顫。
“好了,回來便好。”她幽幽地說,然後卻更緊地擁抱了裴詠竹。而裴詠竹的身後,卻在這時站出一個人來。
“副總司令,夫人。”那人淡淡地開口,算是打過招呼。“鄙人姓宋,是詠竹的先生。”
一陣熟悉的聲音。
杜若的身子,竟在聽到這樣顯然易見的話語時,不住地顫抖。她回過頭去,正望進那人深邃的眼底。
空氣中,好像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在這一刻,慢慢地融化了。
她望著那人的臉,兩行清淚竟是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培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