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躺在床上。頭竟是一陣暈乎乎的感覺。方才在飯桌上隻是勉強地吃了幾口,自裴澤塵走後吧,她的胃口的確是大不如從前了。若不是現在有裴澤塵的妹妹們交相地陪著,與她作樂,說不準現在,她早就連飯都懶得吃了。
窗外的天氣是晴朗的。這樣一個明媚的夏季,天空隻是一片澄淨的蔚藍。太陽筆直地照射著大地,讓這天地萬物,竟是一時間燥熱成了一片耀眼的紅。
有風習習地吹來,夾雜著聒噪的蟬鳴,響徹在這個一個明媚的的季節。倒是不眠不休的一鼓作氣。窗外那些好看的樹木,綠蔭斑駁在陽光的罅隙中,不留餘地的,將這時刻的靜好與甜美渲染。
她躺在床上安靜地閉著眼。因為熱的緣故,頭上的有細密的汗水滲出。微暈的熱意,倒是讓她的心情一陣煩躁。
這時候王媽正好敲門,杜若下床開了門,便見她端著一盆冰塊站在門口。
“這是……”
“我怕夫人熱著,特找了些冰塊來,為夫人消暑。”她說著憨厚一笑,倒是讓一旁的杜若一陣感動。
“謝謝。”杜若說了句。
王媽有些不好意思地攪了手,“這都是下人該做的。夫人不必這樣。”她笑了笑,然後有些無措。
杜若坐下身子,望了那不遠處的盛了冰的銅盆。那盆中的冰正在噝噝地向外冒著寒氣,在這酷熱的天,倒是難得的消暑方式。
“我方才熬了酸梅湯,我這就去給您端來。”王媽說,然後匆匆地出了房間。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王媽便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杜若拿了酸梅湯,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中。那湯是用冰鎮的,現在入了口,倒是一股特有的酸澀的清涼。她滿足地扯動了嘴角,心情也從方才的煩躁中平複了下來。
王媽看到杜若喝得高興,也就不再打擾,拿起方才那盛碗的托盤便識趣地退了出來。杜若卻在這時叫住了王媽。
“王媽,把話匣子開開吧。我倒是好久沒有聽到廣播了。”她放下碗,對著王媽笑了笑。
王媽幫著杜若開了廣播,便關了房門走了。房間中開始響起廣播的聲音,純正的洋文,穿插著最近的時事。
杜若喝著酸梅湯,聽著那廣播,倒是愜意。
正聽著,那廣播中卻突然提到了裴澤塵的名字。她放下碗仔細的聽,便聽那廣播中赫然出現了裴澤塵遭人暗殺的事情。
她頓時愣在那裏,一顆心像是被揪在了喉嚨眼,竟是灼灼的疼。
原來,這些日子本是裴澤塵該回省城的日子。他南下的會議成功,又化解了與外國政府對峙的局麵。這些本是好事的,誰知卻在臨行的前一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據廣播介紹,暗殺裴澤塵的人很可能是受了朱現安的指使。朱現安與外國政府的合作崩盤,很大原因是因為裴澤塵。所以他暗中買通了殺手,雇凶殺人。
杜若怔在那裏,一顆心隻是砰砰地跳。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方才的那股情緒中反映過來。
她想到方才廣播中的那句話:“濟軍主帥裴澤塵正在接受緊急救治,目前情況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她念著這四個字,心中好似被撕裂成了無數的小塊,竟是一陣赤裸裸的疼。
什麼叫做生死不明!
淚,就這樣無聲地來了。順著她的臉,一滴滴地墜落。無意識的,那心中竟是無邊的惶恐與不安。像是被突然被擲在了冰冷的地窖,渾身,竟是濕膩的冰冷。
她匆匆地站起了身子,不經意間卻打翻了那枚紅色的酸梅湯。那涼絲絲的湯就澆在了她的裙擺以及腳上,熨帖著皮膚,讓人的心竟也是一陣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