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男人這麼喪心病狂,姑娘宰了他!”張三夏暴走了。
文矜看起來幽怨無比:“就是你!”
“我?你?”張三夏腦部運行也出現了問題,這個世界一定是淩亂了,她的反射弧好像變長了,連起來可繞地球三圈。
顧盼盼顯然反應過來了:“妹子,三瘋是女的。”
“嗚嗚,我麻麻說,不能跟人親親,不然肚子裏就會有寶寶,到時候麻麻就不要我了。”文矜總算說了句囫圇話,腦袋耷拉著,依然很沮喪。
陳曦忍不住趴到了桌上。
顧盼盼深吸一口氣,再三告誡自己要溫柔友善,這不是張三瘋,這是柔弱的文矜,一定要讓文矜感覺到組織春天般的溫暖,然後才開口:“乖,好妹子,不哭了,三瘋雖然漢子了點,但真的是女生,而且親親是不會有寶寶的……除非跟男孩子一起睡覺覺,知道了嘛。”
“真的嗎?”文矜抽抽鼻子。
“真的。”顧盼盼笑了笑,看起來很值得信賴的樣子。顧盼盼生的本來就漂亮,柳眉杏眼,活脫脫古典小美女,一笑起來嘴邊的兩個小梨渦嬌俏羞澀,能甜到人心裏。
文矜立馬抹了淚:“一哭又沒力氣了。”順手拿了一包泡椒鳳爪火辣辣地吃了起來。
“……話說,咱們告訴妹子這些,妹子麻麻會不會追殺過來?”張三夏抖了抖。
顧盼盼衝張三夏拋了個媚眼:“有你頂著。”搖曳生姿地坐回去修指甲去了。
張三夏也不好意思再跟文矜說話了,倒是文矜扭扭捏捏地挪過來,臉一紅,抱了張三夏一下,然後就跑回去吃東西了。張三夏愣著神,她突然感覺,原來那句話是真的——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是宿舍管理員,因為她將決定你跟怎樣的人在一起。
張三夏難得羞澀了。
在Damon痛苦而隱忍地望著被催眠的Elena深情表白的時候,張三夏一下子被戳死淚點,抽著紙巾糾結,別跟被催眠的Elena表白啊啊,直接跟Stefan競爭啊魂淡!情緒正激昂,小宇宙正燃燒,手機突然響起來,屏幕上赫然閃著“鄭大爺”三個大字,接,還是不接,這是一個問題。張三夏同學,如果反抗,你可能會死,如果順從,你可以死緩,你敢不敢用你以後千百個死刑前的日子去爭取一個機會,就一個機會,義正言辭地告訴鄭城深:“老師您好,怎麼這麼晚打過來?”
……
張三夏,你真的沒救了好麼。
鄭城深那頭聽不出情緒:“到學校了?我不是說送你?把張同學帶出來總沒有讓你自己回去的道理。”
張三夏點點頭,意識到鄭城深看不見,才連忙說:“怎麼好意思麻煩老師,到學校挺方便。”
“那就好,我就是確認你是不是安全到校了。”鄭城深說,“那就這樣,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的鄭城深看著跟一邊的裴宣幸災樂禍的樣子,冷哼:“沒見過我打電話?”
裴宣頓時笑了:“你什麼我沒見過?靜妍呢?”
“爺爺想見她,把她送去了。”鄭城深揉了揉眉心,“你怎麼沒攔張三夏。”
“我攔……了啊。”裴宣笑得沒心沒肺,“不過,你這是要幹嘛?”
“她沒告訴你她現在是我的助教?”裴宣的八卦能力一流,因此,鄭城深知道張三夏不說,很可能是,她忘了。
裴宣哀嚎了一聲:“為小三夏默哀。”
鄭城深雖然待人接物上氣質溫和,但在工作上說一不二,做他的助教不僅工作量大到令人發指,還要具備強大的心裏素質,隨時承受一丟丟過錯可能帶來的黑臉深的不滿。在他手下做助教的人,很多做到沒多久就不做了,很少有可以堅持下來的。好不容易被他逮到一個看起來小強神經發達、四體勤快的,還可以直接扣下可以任意威脅利誘的張三夏,鄭城深不發愁自己的助教跑了的可能。
助教名單公布在教務係統的時候,校內BBS顯然掀起了一陣熱議,助教是有補貼的,而且跟老師接觸打交道的機會更多,正因如此,助教篩選在校風異常嚴謹的A大相對還是更嚴格一些。法學院掀起的風浪最大,公示名單上張三夏居然是鄭城深的助教,可張三夏並不是法學院的學生,法學院怎麼容忍一個外學院學生踏足本院本就有限的助教名單?
等陳曦把消息告訴張三夏的時候,法學院院長已經接到了法學院學生的聯名信,院長扶了扶鏡框,撥通了鄭城深的電話。
“城深啊,助教那個是怎麼回事。”院長問得直接。
鄭城深站在觀景台,點了一支煙,笑了笑,說:“院長,這件事我也正要問您的意思……”
暮色四合,霞光還在天際,微微起了風,帶著夜晚的清涼溫柔地襲上了他的衣,煙頭的那點猩紅的光芒還隱隱閃著。又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