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鄭老師……”張某人還抱著周公不肯撒手。
“鄭城深,你要交檢查的鄭城深。”顧盼盼不懷好意地露出一口白牙,“就是你五分鍾再不下去見的,說你後果自負的鄭老師鄭城深。”
張三夏寒毛倒豎,一看鬧鍾,尼瑪這是在逗她?八點了,真真是八點了。
刷好牙,抹了一把臉,換上鞋蹭蹭蹭地就往樓下跑,迎麵撞上幫忙買早飯回來的陳曦,顧不得打招呼就衝了下去。一出大門,真看見那輛車停著,張三夏反而走不動路了,好在她不主動有人總是要發話的,鄭城深瞅見扭捏著不肯過來的張三夏,皺了皺眉,淡淡地說:“八點五分了。”
張三夏耷拉著腦袋走到車前,開車門,同時來自樓上陳曦的一句深情的呼喚遙遙地響起:“三瘋啊~你的檢討書~還有那個茶葉蛋~我給你扔下去了啊啊啊~”
黑線ing。
“拿來。”鄭城深扶著方向盤,沒看她。
兩隻小白手小心翼翼地捧了什麼過來,鄭城深伸手便拿,於是,鄭城深臉黑了:“你把茶葉蛋給我幹嘛,檢查。”
張三夏立馬把茶葉蛋揣到自己身邊,然後隨手把檢查遞了過去。
鄭城深翻了兩頁,聽著旁邊那個粗神經的姑娘喜滋滋地剝了那個蛋殼裂成不像樣的茶葉蛋,輕咳一聲,目視前方:“茶葉蛋,拿來。”
這是她剛剝好的!張三夏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剛剛他就是不想自己剝,等她剝好了再趁機掠奪革命成果!她才不會這樣屈服,那是妄想。
“嗯?”鄭城深偏偏頭,張三夏一臉的視死如歸,緊捏著茶葉蛋不想鬆手的意思,咬著嘴,看起來好像是有點奮不顧身的樣子。
“老師還沒有吃飯,你確定學生先吃會很尊師重道麼?”
某人被盯了一會兒,淚眼汪汪地把茶葉蛋送了出去,敵人火力太猛,我方堅持不住啊。不是說學生是花朵,老師是園丁嗎?就因為她是朵風中獨自搖曳的狗尾巴花,園丁大人就要斬草除根麼?這個看臉的世界真的充滿了惡意好麼。
鄭城深突然覺得,這茶葉蛋味道似乎還不錯。
心情略略轉晴的鄭城深才留意到這姑娘穿了什麼下來,短袖短褲,比第一次見似乎好了點,穿了板鞋,頭發依舊柔順地披著,看起來十分乖巧,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七點十五,我就到你們樓下,你八點零五分才下來。”鄭城深深覺有必要提一提剛才的事情,“也就是說,你無故拖延了五十分鍾,你身為我的助教,以後不能這麼隨意。”
“我什麼時候成助教了。”張三夏意識到問題很嚴峻。
鄭城深漫不經心:“法學院那邊準備工作比較多,需要助教,反正我誰也不認識,知道張三夏同學是個熱心腸,我想張同學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我是學法語的啊。”張三夏負隅抵抗。
“名單都確定了,你讓我出爾反爾?”鄭城深步步緊逼。
“那倒不是……就是……”
“沒有就是,這就是我說的條件。”
“老師,你要把我帶去哪裏啊啊。”張三夏謹慎地瞄了外頭一眼,早就出了學校十萬八千裏了,鄭城深怎麼也是個老師,不會把她拐賣了吧,心裏另一個小人嘖嘖,不一定哦,說不定就是衣冠楚楚的禽獸。
鄭城深似乎看出她想了什麼,冷哼一聲。
車內不知名的氣氛蔓延,張三夏蔫蔫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鄭城深把車停下了,“下車。”
張三夏默默地打開了車門,迷茫地看了一圈。她不是本市人,A市的東南西北她還沒摸清,不過看得出來這塊地段很繁華,可是,來這兒幹嘛?
鄭城深這會兒惜字如金:“我表妹回來了。”
他表妹回來了關她幾毛錢的事?根據張三夏強大的腦補能力,事情莫非是狗血的這樣,就像八點檔電視劇裏演的——鄭老師要買禮物送給妹妹,不知道送什麼好,就抓了一個冤大頭過來幫他挑?
“嗯,然後呢?”張三夏決定實事求是。
“然後,”鄭城深睨了她一眼,“我需要陪她回家,你呢,去我朋友的律師事務所,我有事去不了所以希望張同學幫忙去整理資料,提前適應我的助教身份。”
風中淩亂。居然不按她的劇本走?說好的金手指呢?
所以說,不是抓冤大頭,是抓壯丁好麼?助教什麼的果然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