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怎麼想,都像是沒有結局的樣子。
張三夏打定主意了,革命一定要徹底,要有不怕犧牲的精神,坐冷板凳是或許的,但是堅決不能磨滅繼續鬥爭的革命意誌。嗯。張三夏快被自己感動了。
敲了敲門,張三夏甚至理了下自己迎風吹亂的頭發,得到允許後,張三夏笑容甜甜:“主任好。”
“噗。”
張三夏一瞬間感覺崩壞,嘴角抽搐著順著沒憋住的那聲笑看過去。
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優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淡淡地看向張三夏,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隱隱含了笑意,他漫不經心地說:“主任剛剛出去了。”
“你……”張三夏的回憶被人堵了路,說了一半想不起來人家的名字,“鄭先生?”
鄭城深笑了一下,眯眼打量站得像隻鵪鶉的張三夏,才說:“有事麼?”
“哦,對,我們宿舍先前選了西方文化,可是係統不知道怎麼回事,再查的時候顯示我們都沒有選上。”張三夏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真誠,學來了顧盼盼的低頭抬眼淚水迷蒙的秘籍,“所以我來找主任,就是想問問。”
“西方文化?”鄭城深眉宇間似乎輕鬆了些,沉吟片刻,說:“你先把名字學號寫下,等主任回來,我幫你問問。”
“這可以麼?”張三夏明顯的懷疑讓鄭城深臉色一下子黑了,鄭城深於是皮笑肉不笑地補了一句:“那你自己說吧,如果你成功的幾率比我大。”
鄭城深倒沒說假話,西方文化向來是學生必爭之課,沒有證據證明選過課怎麼隨隨便便就讓人加塞?沒這個道理。
張三夏決定讓敵人看到自己的氣節,笑話,怎麼為了這個就隨便欠人一個人情呢?麻麻告訴她這個是不好滴。而且看著這人就不是好相與好伺候的主兒!
正要禮貌地拒絕:“不麻煩……”不麻煩您了。
鄭城深悠悠地說:“你大概不知道西方文化換了老師,新任老師,不巧,不才區區。”
臨時出口的話生生轉了一大圈:“不麻煩……是不行了,不知道老師竟然如此年輕有為。”
沒等鄭城深表示,張三夏抓起筆唰唰地寫好,送到鄭城深麵前,“老師,拜托了。”
鄭城深幾不可見地笑了笑,沒接,大爺一樣看向張三夏還沒好完全的紅鼻子,“有條件。”
看吧,她就知道。張三夏突然很想戳瞎自己的眼,文質彬彬什麼的,這豈止是走眼?
“還沒想到,什麼時候想起來再說。”鄭城深站了起來。
他比張三夏高了整整一個頭,迎麵而來的莫名的壓迫感啊。張三夏道過謝,大爺似乎不滿意:“我要是隨時想起條件需要你執行,到時候我可沒有功夫去查你的聯係方式。”
鄭大爺太過分。
張三夏忿忿不平,捏緊了拳頭:“138xxxxxxxx。”
“自己輸。”鄭城深略略不耐煩地把手機遞出去。
說好的氣節呢?說好的革命氣節呢!張三夏你就是牆頭的狗尾巴草!
鄭城深倒是沒有食言,隻不過快到上課的時候才打了電話過來,大爺總共隻有三個字“來上課”,簡明扼要、中心明確、直擊要害、意味深長,然後他就掛了,就掛了,掛了。
四個風一樣的女子衝到教室前,張三夏還偷偷捂嘴笑了:“都跟你們說我肯定第一個跑到!”
“就像這種遲到的同學,以後上課或許也可以不用來了。”鄭城深今兒戴了一副眼鏡,順手扶了眼鏡不鹹不淡地說,“我的課對你們沒什麼要求,但最後我對你們的評價是關係到最後成績的,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她們默默地溜到最後一排,恨不能把頭低到地上。
顧盼盼麵無表情:“這老師不善啊。”
張三夏小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
鄭城深聲音溫和好聽,一字一句很沉穩,舉手投足頗有大將風範,引經據典,西方的文化居然也講出了中國文化的滋味。聽前排的女生說,鄭城深是喝足了洋墨水回來的,但祖輩都是讀書人,是個書香世家,長得又帥又有氣質實在極品。
“遲到的跑得最快的女同學,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鄭城深鏡片分明閃了一下。
被點名的張三夏終於知道唯小人與鄭大爺難養也!
“請這位同學重複我剛剛跟大家講的內容。”
重複?重複!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左右不過是個死,一股豪氣油然而生,張三夏想了想,然後朗聲說:“遲到的跑得最快的女同學,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張三夏,你真的夠了。